只有寥寥几家有呢,甜得很,您尝尝?”
田氏被她这么一递,不自觉地往后仰,满肚的话就断了,不但断了话她的语气还低了来,犹豫:“真的甜吗?好吃不好吃啊?”
“我记得这荔枝要到八九月上才有的,南边的人摘来之后用冰镇着,一路运到京城来,贵着呢。”
“如今这才七月,莫不是还没熟就摘了吧?”她使劲摇,“那我可不吃,酸得很,娘小的时候家里穷,吃多了酸果,如今是再不想吃了。”
曾淑举着手,柔声:“好吃着呢,这是南边的官员上来的荔枝,不是从树上摘的是连着树一运过来的。这运一回那树就活不成了,所以很是难得。”
见母亲还有些犹豫,曾淑又笑着补充:“您放心吧,这荔枝都熟透了甜得很,府里总共就得了那么两篓,侯爷定让我带些回来孝敬您。”
“是嘛,哎呀侯爷就是孝顺,”田氏最喜听人夸她的侯爷女婿了,顿时乐开了,张开嘴正要吃但突然又停了,扯着袖撇开脸:“我不吃!你刚从老太太那回来,这定是她挑剩的,我才不要吃她挑剩的东西!”
曾淑好笑,扫了周围伺候的人一,凑近了田氏轻声:“没有,祖母那边我还没送过去呢,先给您挑。”
“真的?”
田氏狐疑地看着她,自家的女儿自己知,由于自幼在老太太膝,对她是极为孝顺的,有时候连自己都比不过。
“当然!”曾淑端起脸,再度把剥好的荔枝递到田氏的嘴边,“这都剥好了,娘您快尝尝吧,看甜不甜。”
田氏这才迟疑着吃了送到嘴边的荔枝,小咀嚼着:“是甜得很,哎比咱们去年十两银买的还甜呢,你再给我剥两颗。”
于是曾淑就又剥起了荔枝,一颗又一颗,整齐地摆放在瓷白的小碟上。
田氏倚靠在床上,一边吃一边和女儿说话,“这上的荔枝是好吃,和外买的不一样,对了,再给你那两个哥哥送去些,他们读书辛苦着呢。”
“都准备了,”曾淑一边继续给她剥荔枝,一边说:“祖父、祖母、父亲、大哥一家、二哥、二妹、四弟、三妹几个我都预备了。”
听到女儿把家里的人都数了一遍,田氏顿时就觉这吃到嘴里的荔枝不甜了,埋怨:“你爹和你两个哥哥,你三妹是应该给的,都和你亲呢。但其他的那些贱哪用得着吃荔枝?拿大街上十文钱一篓的酸果打发一就完了。”
“倒是你田祖母,很该送去些。”
看着母亲这理所应当顽固不冥的样,曾淑一阵无奈,剥荔枝的手也停了来。
外官上,然后又由里赏的荔枝,数量稀少,谁能吃,谁不能吃讲究得很。田老姨娘就罢了,她是先祖母的庶妹,又生了二姑母于曾家有功,并且侍候祖父多年,一碟荔枝也吃得。
但他们大房的庶女,她的兄弟妹们,被人们称为‘主’的那几个,也是吃得的呀。
这又不是争夺家业的时候,面上一碗端平又有何妨?这就是祖母之前一直压着,不让您家的缘故啊。
没有当家主母的气度,又如何能好偌大的一个家?
曾淑看着母亲理所当然的模样,暗暗叹息。
田氏却不知短短的几瞬间曾淑就想了这么多,她还在继续说:“那一个个的都是讨债鬼,二丫又病了,你祖母还要让人去请大夫,不知又要几个钱……”
“娘,”曾淑打断了她的话,“您刚刚说有个开酒楼的来给三表妹提亲,外祖母没允,除了对方家里是个开酒楼的您觉得上不了台面之外,可还有别的缘故?那个人如何?可有息?家父母妯娌可是宽厚的?”
田氏愣了一,随意地说:“你外祖母没提,这哪有什么如何不如何,这你三表妹就不能嫁给一个开酒楼的啊,这像话吗?”
曾淑诚恳地追问:“三表妹为何就不能嫁给一个开酒楼的?”
“哎呦我的乖女儿啊,”田氏前倾,焦急地解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嫁给了侯爷现在是侯夫人啊,能去见娘娘的!侯爷的连襟怎么能是开酒楼的呢,让人知了不得笑话你啊!”
“娘,这你可想差了,”曾淑认真地说:“皇亲国戚家里的亲戚也不都是皇亲国戚,没准拐上几弯还有在村门卖烧饼的呢。”
“侯爷怎么就不能有开酒楼的亲戚了?而且,三表妹夫和侯爷也不是连襟,未来的二妹夫、三妹夫、四妹夫和侯爷才是连襟!”
见母亲还有些迷糊,曾淑又:“娘,您想过没有,若是照外祖母和您这样的想法,几位表表妹都要嫁豪门显贵、官宦人家,如此才能和侯府匹。那岂不是要把田家表妹都接到咱们家来?”
“毕竟老家那最大的也就是个县令,不上田家几位表妹的。”
“但是……”曾淑压低声音“表妹们若是从咱们家嫁,这嫁妆怎么算啊?”
“我记得您之前跟我说过大表嫁的时候外祖母只给了两百两的陪嫁,您把人接来再给寻一门好亲事,那嫁妆怎么办?”曾淑的表带上了担忧之,“难不成要从您的私房里?这要得上侯府的人家,一个人少说也得三四千两呢。”
第二章 姜还是老的辣 曾淑略施小计,圆婆媳关……
三四千两!
田氏一听,顿时差被的茶呛住,咳嗽了几声好不容易咽之后连忙拉着曾淑的手疯狂摇:“不接了,不接了!”
被女儿这么一说她才想起嫁妆一事,以娘那定不会送多少嫁妆来的,多半还是要自己贴补。但女儿是嫁,嫁的时候不但掏空了曾家家底,老太太和她这些年攒的私房也贴去不老少,再来一个可受不住。
“娘您小心些。”
曾淑被她这动静吓了一,赶轻拍她的背脊顺气,又让人把床上的桌移开,连带着茶和鲜荔枝也一并撤去,又仔细检查了被褥见上面没有的痕迹,这才放心来。
“娘您没事吧?疼不疼?”
“没事没事。”田氏看着她张的样欣地笑:“娘就是一时惊着了,乖女儿啊,你说得对,娘想了想,你三表妹还是不要接来的好。”
“就是啊。”
曾淑见她没事便放心来,亲地抱着田氏的胳膊,为了防止她不在家的时候母亲再被田家蛊惑了去,她又再补了几句。
“娘您想一想,二哥虽然已经定亲了,但是未来二嫂可尚未过门,您如果将表妹接了来,万一她和二哥看对了那可怎么得了?”
“您忘记当年大哥和大表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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