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见始终没能统一,导演想让方绍一活着,编剧想让这个角最终战死。于是前面几场戏都是两条线拍的,有细微差别,最后这场也得分着派几个镜,剪片的时候再对比着看最后怎么定。
这电影叫,演的就是个江湖侠客的半生。年轻时候云游四海仗剑天涯,后因一碗茶卷江湖纷争,瞎了一只。多年后战起,江湖已经不是曾经的江湖,私仇国恨织,生还是死,江湖还是天。
最后一场也是整电影的重戏,几百个群演每天跟着拍,方绍一最后一伤化妆就得将近三个小时。群演多了场面调度不好控制,城墙爆破也失败了一回,恢复城墙至少三天时间。
辛导拿着扩音亲自场讲戏指挥,嗓一直是哑的。人工降雨始终在上浇,为了防方绍一一伤妆都很黏腻结实,了戏卸妆洗澡都得一个多小时。这场戏太难拍,组爆破组压力大,一个时间没控制好就又废掉一次。
导演问摄影指导:“现在三,天黑之前还能不能赶一次?”
摄影指导摇:“四多光就不行了,机全起来还得至少四十分钟,来不及。”
辛导皱着眉,眉心褶两很的纹路。但也没办法,拍戏就是这么回事,有顺的有不顺的,都得捱着。导演说:“今天收工了,大家回去都好好休息,咱们争取明天过。”
吉小涛抱着大衣在旁边等,导演这边一说收工上过去要给方绍一披上。上衣服完全是的,早就冻透了。
方绍一跟他摆了手说不用。
吉小涛说:“我看那城墙再炸一次又要完,等它又得三天。”
方绍一脱了上的戏服,光着上回化妆棚,衣服上的血浆了明天也不能再用,每天都得用新的。这衣服组赶了十几来,衣服磨旧得两天,不知得拍到哪天,一直在。
几个化妆助理得给方绍一把这妆卸得差不多了他才能回去,脸上一层又一层血浆卸的时候像是沙在脸上磨,很难受,这样也伤肤。助理不敢太用力,小心翼翼地搓脸。
方绍一坐得很正,一直坐着,搓脸的搓脸,底还有蹲着搓的,地上摆了好几个盆。化妆加上卸妆一天就得五个小时,很磨人。方绍一声音也稍微有些哑,和她们说:“搓吧没事,早卸完你们也早收工回去。”
搓脸的姑娘小声说:“不敢搓,天天这么太伤脸了。方老师您回去也一定要注意。”
方绍一闭着“嗯”了声,等着她们一遍遍卸完。
吉小涛了个小太过来对着方绍一照,室外场没有化妆间,都是搭的棚,跟在外面温度一样的,又又冷。方绍一上只有半截短,剩都是光着的,什么人天天这么折腾也没个好。
吉小涛最近话都很少,知方绍一太累,怕影响他休息。他拍了个方绍一闭着卸妆的照片,想了想还是发给了原野。
方绍一睁看了看他,低低地说:“别发微博。”
吉小涛蹲那儿,说:“我不发微博,我发给野哥了。”
方绍一皱眉看着他,说了句:“瞎。”
“没瞎,我难受。”吉小涛小声说。
最近原野和他联系多的,不像节目之前那一年多,那会儿他们很少联系。吉小涛摸不清他们俩想法,如果这俩人老死不相往来了那他也不好在间掺合。不过节目拍完他和原野联系一直没断,原野态度也没冷淡,还能跟他开开玩笑什么的,吉小涛觉得事儿好像有转机。
方绍一跟他说:“撤回。”
吉小涛试了,然后说:“超时了。”
方绍一也没再说他,只是皱了皱眉,又闭上了睛。
原野回复他的时候是半个小时以后,方绍一还没卸完,不过也快了,他闭坐那儿像是睡着了。
原野:拍的什么戏?
吉小涛回他:最后一场戏,一周了也没成。
原野:在哪儿化妆。
吉小涛:棚。
原野过了几秒回了个字:。
吉小涛给他拍了个小太的照片发过去,说:我尽力了,但只有这个。
原野:嗯。
吉小涛不敢再多说,怕方绍一不让,而且卖惨卖多了效果就不好了,这样就够了。吉小涛没再回,不知自己这样对不对,理说他不应该掺合的事,但他还是熟悉这俩人的,才敢大着胆试试。
过会儿原野又发了条:你们不能回去?让化妆助理跟你们回房间卸。
吉小涛赶回:一哥不让,不方便。那东西都是面粉和油来的,回去得坐车,这么回不去。
方绍一不知什么时候睁了,问他:“说了什么。”
吉小涛说:“野哥问为什么不回去卸。”
边人多,方绍一没说什么,只跟他说:“别说。”
“好的,我没再说什么了。”吉小涛说。
旁边的化妆助理抬看了看方绍一,笑着低声说:“我也看来着,您和原野老师真好,原野老师是不是脾气不怎么好啊……”
方绍一说:“没有,好的。”
晚上导演来方绍一房间转了转,和他聊了几句。其实方绍一合同上签的时间早就超了,但拍戏拖时间这事太正常了,导演也是熟悉的导演,这不算什么。更何况他前面还旷戏去录的综艺,虽然戏都加急赶了来,但也还是给剧组添了不少麻烦。
导演和他说:“辛苦了,这场戏难拍。”
“大家都辛苦,”方绍一笑了笑,“好事多磨。”
“后面时间上没问题吧?”许导笑着问他,“老蒋难为你没有?叔给他打个电话?”
辛导和方绍一他爸爸关系在这儿,在剧组叫导演,私里都叫叔。方绍一摇说:“没有,您安心拍就是了,我这边不急,拍您的戏蒋导不。”
“了你就告诉我,我跟他说。”导演说。
方绍一笑着,又简单聊了几句,把导演送了去。
导演一走吉小涛一窜就从椅上蹦了来,拿着方绍一手机他手里:“哥!野哥刚才来电话了!”
方绍一挑起眉,低看了手机,上面有个未接来电,的确是原野。
备注还是以前的备注,存的“猴”,现在看着觉有稽。
方绍一手机放一边没打算回,估计原野也不会再打了。不过没想到过了十分钟没到,手机竟然又响了。
——还是“猴”。
方绍一有意外,抿了抿接了起来。
第22章
“嗯?”
方绍一接电话这一声着实勾人,低沉的声线这么轻轻吊着尾音,谁听了都撩的。
原野的声音从电话里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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