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寻找

    月落星沉，晏云羲立在雪，华发垂落。他攥着一把小米，随意泼撒。

    秋风渐起，几只白鸽挥翅而来。赤爪挠上积雪，白翼收拢，裹成一个又一个的雪团。

    晏云羲将手小米撒尽，蹲抓住一只鸽。从间解信筒，指尖挑开卷起的纸条，一列工整的字迹。

    事已办妥。落款为安。这是他和属的约定，从不在传信署真名，大多以地名替代。

    他回到帐，随手将纸条丢炭盆。

    少刻，廖广正披霜雪而来。一阵寒意随他帐。

    王爷，臣日夜追查，发现有商队在大火的三日后运了一批柏木向东而行。

    柏木？晏云羲拧眉问。大楚国有停尸三日葬的习俗。而柏木，恰恰又是棺椁的良材。

    那几日可有其他可疑之人，或者商队的往来？

    廖广正摇首：今年的雪来得早，鲜有人。自从先皇来监军之后，玉门之人，都要仔细查验。若是真有人要运尸城，只能藏在大件货之。

    何卸的货？晏云羲颔首。

    向东五十里，桃源村。

    好。他背上剑，撩帘走雪幕。姜璃，穷天极地，碧落黄泉，我定要寻着你！

    纵疾驰，不过是一个上午的光景，他就到了桃源村。

    边清苦，飞沙扬砾，白日昏暗。而桃源村却是碧山青。

    停驻于村，遥见远山负雪，明烛天南。村柳烟雾，鸣犬吠相闻。一面黄土墙，几个稚童正围成一，小泥人玩。

    诺大的村，也不知去何寻找。晏云羲勒住，骏发一声嘶鸣。

    众童吓了一。

    要是让瞎爷爷听到了，非得打死他。

    这人这么嚣张，瞎爷爷会不会打不过他？

    说，瞎爷爷打遍天无敌手！

    几个稚童七嘴八地讨论起来。

    瞎爷爷？莫非是村德望重之人。晏云羲捻住一个铜板，指尖轻弹，落在一个孩童的肩。

    你们说的瞎爷爷在何？他睨视。

    孩童向东而指。

    晏云羲抡起鞭，纵而去。他打穿过村庄，被一条沟渠拦住前路。

    沟渠对面，一个稚童在田埂上弯腰采野。不远，山烂漫，合抱之木，一座新坟孤立。

    莫要前了，此是禁地。那孩童见到他，声。

    晏云羲盯着那座新土垒成的坟，呼渐促。墓碑前摆着几束浅粉的野，如一簇粉霞。是她最的颜

    姜璃他仓皇落，跃过了沟渠。

    后退！那孩童丢手的，冷盯着他。

    他置若罔闻，缓步向前走去。近了，越来越近了他的心，剧烈地冲击腔，泪不禁盈满了眶。

    别再走了！孩童喊。

    他目不转睛地盯向前方，那石刻墓碑上的字越发清晰。

    安姜氏之墓。寥寥几字，目恸心。

    他的小姑娘，原来葬在此

    一阵厉风袭来。他侧过脸，宽掌耳而过。晏云羲沉掌，对着前人的腹而击。那人急退了几步，一屈膝，一划弧，手拐杖横握。

    此为禁地，请回吧。老者侧脸。双目混沌，原是个盲者。

    吾妻葬在此，我要带她回家。

    此没有你要找的人。老者冷声。

    晏云羲抬手，握住后剑柄：那就休怪我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