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黎家三娘嫁崔家后,不得不说,黎家的况有了些微的改善。虽说崔君实和崔瞻如今不过是举人,可兄弟两人天资聪颖,有不少人也隐隐的对他们有了心思。
要知,一朝秋闱榜上有名,便是平步青云也未有不可。
崔君实虽成了亲,可还有个崔瞻不曾婚,若是能拉拢过来,自然是极好的。
是以,几乎被权贵圈忽视了的黎莘,有朝一日竟也收到了请帖。
畲州王家,并不是世家大族,可如今的王家房嫡,任职郎,对黎家来说,算得上是不可多得的机缘。
但黎莘也清楚,王家并不是冲她来的。王家房的庶女,王初丹,正式婚的光景。
崔家兄弟无官职在,家底又薄,想要像前世的崔君实那般攀上尚书庶女是不大可能的,但一个正五品的郎庶女就不同了。再者说,这还是个有解元之才的崔瞻。
崔母已逝,崔父又不知所踪,唯一能帮着崔瞻亲事,左看右看,可不就剩黎莘这嫂了。所以王家把主意打到了黎莘上。这场宴会,黎莘不得不去。
崔瞻乘了,拐过几条小巷,来到了玉品楼的后门。
早有侍人立在门,见他来,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他面白无须,肌肤光洁似女,一双细透着笑意。
“公,上主已阁。”他一开,嗓掐的尖细,让人听的不大舒服。
崔瞻却恍若未闻,只略一颔首,任由侍人将他带了去。
行至楼,侍人将他领到了一扇朱漆门前。四个侍者守在外,息收敛,面无波,却平白给人威慑。见他来了,侍者就推开门,将他送了去。
外间雅致,里也别有天。
檀香袅袅,燃气缕缕青烟。
崔瞻穿过屏风,见一年文士倚在榻上,面前一盘棋局,自执黑白对弈。
他轻笑一声,:“上主一人,难免无趣。”
文士闻言,也不回,只淡淡的落一枚黑:“如今能同我对上的,也只有你了。”
崔瞻坐到他对面,立时就有貌婢女端上清茶,他接起轻呷一,执白落一步。
文士微一蹙眉,复又落一。
双方厮杀,他镇静自若,以守为攻。
崔瞻却似鞘利剑,步步。
所谓棋如其人,不过如是。
一局罢,崔瞻输了一。
文士摇摇,颇有意的笑:“肃之必定有事相求。”
崔瞻在侍者的服侍净了手,也不否认,只回:“肃之惭愧。”
文士闻言,但笑不语,只先行起。
崔瞻随其后,一同来到了正对着屏风的桌案边。
他拿起一本相册,信手递给崔瞻:“这是你外祖留的,时至今日,也该归原主了。”
崔瞻低首接过。
“如今国有隐患,却无可用之才,殷王持兵自重,狼野心,肃之当以为如何?”
文士背过,眺望窗外,轻叹一声。
崔瞻敛了眉,神状似平静:“既是狼野心,”他顿了顿,眸掠过一丝暗芒,“掏来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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