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顾嫣生日这天，应她要求，顾仰川把午四后的会议都推掉，完完整整把晚上的时间留给她。

    只不过，这丫一大早跑哪去了？还给他发了条短信，原来是要约他看电影，不过，不许开车又是什么理？

    顾仰川没多想，五钟准时到达影城楼，又让司机悄悄把车开回去。

    刚要给寿星打电话，背上就被轻轻拍了一。还没等他转，小姑娘已经来到跟前，穿着笔直平整的浅卡其小西装外，里是砖红小吊带，底搭着同西装短，白一双细的，吾家有女初成，亭亭净植。

    正想教训她穿得太少，顾仰川发现自家小孩今天特别的不同，不仅了发型，似乎还画了淡妆，不知从哪学的，那朱，还真像那么回事。

    罢了罢了，女孩是天，况且十八岁，也是成人的年纪，他不该扫她的兴。

    “今天很漂亮。”

    小姑娘显然很受用，笑眯眯挽过他手臂，讨好：“我买了《速7》，你喜看这个的吧？”

    不想他却皱眉：“今天是你生日，迁就我什么？”

    遂带着女孩来到影院售票窗，照着她的味选了一文艺片。转看见她对着爆米前的队伍神，“想吃？”

    不等她回答，将取好的票到她手里，指指不远的茶座，“去那坐着。”

    顾嫣乖乖跑过去坐好，看着她的小叔叔站到了队伍末端。真是好看，又又帅，那么的队伍里最最众的就是他了。想着想着，她甜地笑了起来。

    所幸队伍前的快，不须臾他买了爆米和可乐回来，没让两人错过电影开场。

    昏暗的放映厅里，来的多是年轻侣，也不乏好的大叔大妈，七零八落散在各个角落，细碎的谈声雨一般绵绵不断。

    电影没什么新意，顾仰川倒是看得很认真，目光还落在屏幕上，无意识伸手去抓爆米……嗯，怎么半天抓不着？

    一转，顾嫣憋笑着看他，爆米被她护在怀里。

    “小气鬼，陪你过生日，连颗爆米都不让我吃？”他挑挑眉，一脸戏谑。

    “那你张嘴。”顾嫣抓了一颗最大的递到他嘴边。

    她没有错过他脸上神僵住又松垮的那一瞬，仍然举着手，黑漆漆的里是小心翼翼的期待。

    有人回看了他们一，上又转回去，接着趴在伴侣耳边嘀嘀咕咕起来。

    顾仰川掀了掀，轻启嘴接了过去，期间难免碰到她手指，也面不改，笑：“明明是你生日，怎么让我享受寿星待遇？”

    “我想让你开心啊，因为，你不是最疼我么？”

    她一句话说得那么自然，却轻易碰到他心里最柔的地方。

    额被他曲指敲了敲，顾嫣听见他的声音放低了一些，“嗯，还以为养了只小白狼，没白疼你。”

    走电影院，天全黑了，不知从哪跑过来一个小孩，捧上来一束玫瑰。

    顾仰川付了钱，心里划过一丝别扭，给小侄女买玫瑰……

    算了，看她捧着闻了又闻，似乎很喜，随她去吧。

    接着，顾仰川又被顾嫣带了宁市最有名的一家西式侣餐厅，据说位难订到需得提前三个月预约，看来她是早有预谋。

    等菜期间，他掏了一个小巧的礼盒，是他给她准备的生日礼。十八岁的成人礼，他送给她一条由红宝石和钻石相间组成的项链。

    顾嫣一张小脸垮了来：“我就猜到你会送项链……小叔叔你真是好没创意哦。”

    顾仰川扬眉，听这意思是嫌弃了？

    不识货的麻烦。

    见她解开项链示意，他叹了气起，认命地拨开她的发，替她上。

    搭着这一偏正式的衣服，还好看的。

    见他目赞赏，她才开心地弯了弯，卖乖地凑上去：“好不好看？”

    顾仰川故意板着一张脸，移开视线，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

    吃完晚餐已经九半，顾嫣持要散步回家，有助消化。

    四月的夜晚还有些凉，她把自己的右手他手里，低踢着路上的小石，“有冷。”

    顾仰川想挣开把衣服脱给她，被她大喊大叫阻止，“不要不要，这样就够了。”

    她大着胆伸展手指，扣他的指，“今天得听我的。”

    他皱眉了，起先她要喂他吃爆米的时候他都没皱眉。

    顾嫣瘪了瘪嘴，负气地要回手，却被他牢牢攥住，沉声：“十八岁了，还使小？”

    她便不再闹，还嫌累地把那捧玫瑰丢给了他。

    不知不觉，两人牵着手走到了宅门。

    顾仰川松开她，似乎想说什么，却被她早一步截住。

    “等等，先别去。”

    他亮了手机，上面显示着时间九五十五，“明天还要上学，再给你五分钟。”

    “那再抱一会。”

    她不由分说地挤他双臂，不遗余力将他抱住。

    顾仰川心里狠狠一，一只手搭上她肩膀，终是没忍心将小姑娘推开。

    寂静的夜晚，橘黄的光、地面投着人形相叠的影像和女孩上香甜的气味令他心烦意。

    偏偏他的女孩还要火上浇油：“今天以后，我就大成人了，以前你把我照顾得很好，以后我来照顾你，我会把你也照顾得很好。”

    顾仰川听着心里嗤笑，怎么照顾得很好？是打雷不要他陪了？还是饭不用他盯着吃了？

    “好了，该去了。”

    顾嫣悄悄在他后将表往回拨了拨，急急伸手给他看：“时间还没到，还有一分钟！”

    她重新靠他怀里，这回只是松松环着他腰，温的吐息在他膛，柔声问：“小叔叔，你觉得……我得好不好看？”

    好看，怎么不好看？当初在祖宅看见自己这个小侄女，一直觉得哥哥嫂嫂好有福气，也不知她亲生父母怎么想的，这样一个可人的小孩也狠得心抛弃。后来小丫跟在自己边，吃穿用的全都是最好的，看着一天天开，那清新漂亮的模样，再一分都是过分。

    顾仰川咬了后槽牙，没有回答。

    顾嫣张地住他的袖，呼一，像是倾注了全的勇气，“那你……”

    可一秒，那人放在袋里的手，着她单薄的肩膀推开，冷淡:“顾嫣，已经过十了。”

    她仓皇后退了两步，无从安放的视线落在他手里那捧艳的上。

    是啊，早就过了十了。

    作者的话:本文更新节奏非日更，章不一定在明天，时间微博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