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了两回,母亲依然我行我素,甚至把我也骂了一顿。
我三天两地受这夹板气,没注意到哥哥上那个消失了很久的味,幽魂不散,重又现在我的面前。
那是,属于龙胆的暗香。
四、
事被闹得很大。
最先找上门的是那个人的合法伴侣,一个小小的女Omega。哥哥在私企里一些文书整理和文案工作,相熟的同事都知我,事发生后立刻给我打了电话,我二话没说放手里的事就赶了过去,但是已经来不及,对方把场面闹得很难堪,连哥哥单位的领导都来了。
我到现场才知,原来在不知什么时候,哥哥跟一位结了婚的Alpha有了私,且还不是一两天,让这个Alpha经常夜不归宿。这个Alpha我也见过,就是哥哥的早恋对象、那个曾经让哥哥蒙受父母责难的人。
——龙胆味的主人。
“我们家阿舟平时多正派的一个人,肯定是你这个婊勾引的!”那个女Omega骂得很难听,“你说啊姓陆的!是不是你!”
哥哥的脸上有红痕,可能是被她打过。
“不是的,是他先……”
“呸!你怎么有脸说?”
“可明明是陈舟来找的我啊!你为什么——”
“你放!我就不信了,你不愿意他能成?在这儿立牌坊呢!”
女Omega嘴里骂骂咧咧的,单位领导不可能任由她破坏正常的工作秩序,站在间好说好商量地要把两人分开,女Omega不依不饶地拽着哥哥的衣领不放手,我来的时候就正赶上这幕。
“哥。”我冲上去一掰开她的手指。“我们走。”
到哥哥的工位上大概收拾了一,我拉着哥哥的手,护着哥哥离开了公司。一路上有太多看闹的人向我们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我知哥哥这份工作是保不住了,传播最快的新闻就是八卦,这是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
“我永远相信哥哥。”我打开副驾驶的门,对哥哥这么说,声音很轻。
哥哥坐副驾驶座仰望着我,“嗯。我知。”
“所以哥哥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不想你担心。”
“我现在就很担心。”
“小曦,”哥哥叹了气,“我……没有办法拒绝他的。”
“是那个陈舟?”
“他来找我,安我,还带我去散心,时间陪我去医院……我怎么能拒绝?”
医院。我一脚刹车踩到底,“姓李的又打你了是不是?我当时就该把他送牢里去!”
哥哥沉默了一会,“是啊。你也知的……我只是想有个人能对我好,难这也错了吗?”
我无话可说。
回家之后不所料,父母的指责谩骂不会少。母亲气得直发抖,指着哥哥的鼻骂他贱骨,哭着说以后咱家门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再也直不起腰见人了,都怪家里门风不正,生这么个作胚。
哥哥被骂得抬不起,脸越来越白。他向我远远地投来目光,我却不敢上前帮腔。这事说起来是他有错,至少父母是这么认为的,我帮着说了也不可能把黑的解释成白的,只能在边上莫能助。
哥哥失望地收回了目光。
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哥哥当然也有。只是当年那个人没有站来承担让哥哥独自面对了父母的斥责与严惩,现在一样不会站来认领自己那份责任。我不敢断言哥哥是不是被那人的言巧语骗了,但是事实结果就是,那个人没有因此离婚,而哥哥被李家扫地门。
那个人再也没有现过。
哥哥获得了暂时的自由。他像脱笼的鸟儿,挣脱束缚后飞向了遥不可及的空,浮鱼在真空只会窒息,重新落回才能活得一丝生机。
我将哥哥安顿在自己家里,在阁楼上单辟了一个房间供他住宿。他辞了职,在家写东西换钱添补日常开销,晚上则会去消磨时间,经常很晚才回来。晓雨本来没意见,但时日久了颇有微词,说是哥哥的作息跟我们都不一样,影响到她的休息了。
其实我很清楚晓雨为什么会有不满。我的力、我的关注,实在是给了哥哥太多。只要哥哥在我边,我的目光,一定是落在他上的。
那缕清冷的白梅幽香时常梦,夜里惊醒,心有暗愧。
可能哥哥自己也注意到了这,在家待的时间越来越少,直到有一天,他跟我说要搬去了。
我专门去看了一次,比较宽敞的一居室,两个人住也不是不行。我当然要照顾晓雨的绪,哥哥的房都看好了,我没有不放人的理。帮着把东西都搬过去,哥哥留了把钥匙给我,说方便我随时过去。
我应声称是,背着晓雨把钥匙藏了屉拐角,生怕晓雨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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