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四五日,崔斜梅都没有再来。素影因亦是动了真怒,也是痛恨他竟如此疑心自己,所以前几日尚且还坐得住。但平心静气地想想,自己也有许多不对的地方。崔斜梅最信任自己,自己的行为和在背后他一刀有什么区别。这样一想便坐不住了,但崔斜梅不来找她,她亦不能明目张胆地去王城找他,所以心里着急着,却什么也不了,只能一心期盼崔斜梅快来而已。
这样日盼夜盼,盼来的却是剌思可汗带来的消息,直如晴天霹雳一般,把素影的期盼劈成了碎片。
剌思可汗说:“崔先生说有事要回原一趟,已去了两三日了。”
素影只觉得脑“轰”地一声响,一片空白。她呆了半响,:“他可有说要去几日?”
剌思可汗:“他说少则十余日,多则一月。这样也好,等他回来我们再商议北斐的事不迟。”
素影了。她没有想到崔斜梅已经离开了拓焰,她不知他是否还会回来。心的一团糟,便对剌思可汗:“我乏了,你先走吧。”
剌思可汗见她懒懒的,只是生了病,忙:“可是受凉了?”
素影闭摇了摇,:“没有,我想歇着了。”
剌思可汗,扶着她到床上躺,给她盖好了被之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素影抱着被角,忍不住泪又无声地了来。她心里不停地想着,定是自己那天话说的太重才把他走了。自己为什么要阻拦他,如果他一去不返,自己又该怎么办?没有了他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哭了很久,方才睡去了。
睡得并不真切,梦好像见到了他,可是却离自己那么远,一会却连人都看不到了,只剩了一团迷雾。素影被惊醒了,猛地坐起来,却见外面黑幕沉沉,夜凉如,大概才是三更而已。
却是睡不着了。披衣走到书桌前,又忍不住想起了和崔斜梅一起经历的滴滴。
良久,轻叹了一气,自掌了灯,研了墨,提笔在自己拭泪的帕上写:
离魂灯,悲切影,孤掌难鸣。灯爆,蜡泪,满面愁容。蓄泪,空切切,奈何怎样伤悲。记漫天梅影,琴犹在,弦未断,人归何?郎意难测,怕是一场空喜。把相思托鸿雁,鸿雁恨重难相寄。丝怎断,日日盼君归。
写罢自己整个人好似被掏空了一般,伏在桌上不住垂泪。看了看自己写的词,既无牌名,又无格律,亦不押韵,心一恨便要抓成一团扔去。手扬起的刹那却又忍不住放了,词每字每句都是她心血炼成,就如同她此刻的芳心一般,始终是百转柔,千般不舍。
心累到极,上更是一分力气也无。她打神又回到床上,沉沉睡去了。
此后几日,素影便对事事都懒怠了许多,每日只是坐在窗边,一坐便是一天。只每日午太快落山的时候才散步去黑石崖看落日,因为这里,亦见证了他们的。
素影每次走到这里,都会想起第一次来这里的景:
他们两个是信步走到这里的。崖是个大谷,有时云雾缭绕,极是丽。只是素影嫌这名字太过俗气,唐突了这雅致的风景,便叫崔斜梅给黑石崖重起一个名字。
崔斜梅打趣:“该叫‘人崖’才是,李太白说‘人如隔云端’,如今云雾环绕,人在侧,最是应景。”
素影知他是在说自己,嗔:“你还是快正经想一个吧。”
崔斜梅想了想,:“范仲淹有词云‘秋连波,波上寒烟翠’,这里千里烟波,雾霭沉沉,不如便叫‘寒烟崖’如何?”
素影听了极是喜。此后两人私里便唤这里为寒烟崖,经常来这里散步赏景。
如今崖仍陡峭,雾仍丽,只是天地之间,却独剩她一个孤影儿了。
大概十多日后的一个黄昏,素影依旧是满怀心事地来到了黑石崖。远远地,却闻到了一梅香,淡淡地,若有若无。素影十分惊奇,因生在江南,从小最梅,对这淡雅无华却又幽致细腻的梅香最是熟悉不过。可是大漠之,却又哪里来的梅香呢?
她又是喜又是惊奇,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去。迷雾渐渐散了,首先映她前的却不是往日光秃秃的黑石崖,而是一株清姿傲骨凌寒怒放的白梅树。而梅树旁,白衣翩飞,姿态潇洒,却不是崔斜梅是谁?
素影张地连呼都忘了,里只是盯着那个背影。突然间她狂奔了过去,地从后面抱住了他。
她喃喃:“斜梅,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崔斜梅松开了她的手,慢慢地转过来。依旧是那个面如冠玉目若星辰的俊朗少年,只是面容上却多了那么多憔悴,亦是布满了血丝。胡也不知几日没刮了,倒把他俊的面庞遮住了一半。素影见到他这样憔悴的样,泪又忍不住掉来了。
崔斜梅一把把她搂住了,地抱在怀里,沙哑着:“有你在,我怎么会不回来。”
只这一句,素影觉得什么都不用问了,什么都不用解释了。只这一句,自己所有的等待期盼都是值得的了。她想去拉崔斜梅的手,袖里却有东西掉来了。
崔斜梅手快拾起来了,见是一块帕,上面还有字迹,便展开读了。素影羞涩:“这是你走以后我随便写的,词不达意的,你还是不要看了。”
崔斜梅此时已经把帕收了自己的怀,他看着素影的镜:“里面每一句都是你对我的意,我一定会好好收着的。大抵所有真正的思念,都是词不达意的,只因为没有合适文字能去承载那份思念的重量。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
素影摇摇,:“那都不重要了。”
崔斜梅拉着她的手,:“这株梅,喜吗?”
素影这才细细打量这株梅,见是棵小梅树,枝还很细弱,但梅依旧洁白如雪,枝虽弱却掩盖不住满傲骨。这么多年没有见到梅了,心的喜自是无法言语的。她笑:“冰雪林着此,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梅是天最有傲骨最至至的,岂是那些庸脂俗粉可比!只是不知这茫茫大漠里,你从哪里寻到的呢?”
斜梅笑了,:“大漠之哪儿生的了这般明秀之。我亲自去了趟蜀南,寻着了这株梅,又日夜兼程把它带回了大漠。只是我虽然一分钟都不敢耽搁,到底还是费了十几日工夫,让你担心了。”
素影听了惊异万分,:“你回原就是为了给我带梅回来吗,这又是何必......”
崔斜梅看着她的睛,:“还记得你说你最的《暗香》里那句吗?‘记曾携手,千树压西湖寒碧’,我无能,没法儿带你去看这万梅齐放的景,只能效仿古人,‘聊赠一枝香’而已。何况......”说到这里叹了气,却不再说。
素影问:“何况什么?”
“没什么。”
“从蜀南到大漠少说也要有十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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