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与傅归和旗越不同,邢墨的压力并非来自于家族,而是生存。
为了让可怜的血脉延续,父母拼命生育,希望上帝从撷取至少一枚生命握在掌心,可真当生了孩,为人父母的心又让他们无法舍弃任何一条生命。母亲难产离世,父亲偷抢狱,儿时的邢墨奄奄一息地卧在脏兮兮的床铺上,看着自己的兄弟妹一个个饿得咽了气。
让他活去的,是邢寒的。
邢墨自小便不多话,他因这一活了去,却没有谢。年幼的他只是看向邢寒,携着一对哀伤而平静的目光。
……
或许在邢墨心,他与邢寒本就是一个人的黑白两面。
为了生存,邢寒自甘堕永夜,他像是为此而生,对于犯罪甘之如饴。而与他截然不同的是,活在人世的邢墨净尘,虽然沉默寡言冷淡疏离,却自有一“我是好人”的气质在。
当然了,邢寒几乎把“我是恶人”这四个字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以至于在不久的将来荣获了“摇筝通缉犯”的响亮名。
又或者说,邢寒把邢墨保护得极好。
邢墨那双手不曾染过半分鲜血,在迷窟之前,他所要努力去的只有生存一事,除此之外,一切都与他无关。
【2】
邢墨是个只懂生存的自闭儿童。邢寒是个只懂犯罪的杀戮机。
与人行正常的,对于兄弟二人来说实在是一缥缈虚无的愿望。在迷窟之前,他们能够行的对象只有彼此,更一步地说,因为兄弟二人太过灵犀,以至于他们本不需要行过多的便能明白对方心所想。
因此,这一简单的行为,对他们来说实在艰难而难得。
……
迷窟那个雨天,第一次有人给邢墨撑伞。
彼时,已经异化成邢寒的邢墨狼狈又警惕地对曦保持着戒备,可又对曦为自己撑伞的行为生发一奇异的烦躁,他已经不是自己了,可心还在挣扎着成为自己。
邢墨该是对曦示好的行为有所动,可邢寒的人格决不允许自己向温屈服。
于是,僵冷、别扭、不耐烦,成了邢墨包裹自己的壳,他对曦恶言相向,换来的却是少年俏又明亮的目光。
邢墨渴望的东西就在前,可他不能相信自己这样的人也会得到他人的关怀与温柔,所以他用自己的冷漠对抗渴望,信自己的壳会把这样虚假的温撞个粉碎。
事与愿违。
【3】
曦的温倒是把邢墨重重的壳撞了个粉碎。
这觉是十分奇异的,好像有亘古不化的心脏——血在血里温地,是人生的一遭。
邢寒十分排斥,可邢墨十分甘愿。
这甘愿一直持续到邢墨被关天牢,才陡地转化成撕心裂肺的痛恨,可邢墨从不会张扬地表达自己的绪,在邢寒的人格沉眠后,他独自一人望着暗遥的天牢,一边因为曦将自己送天牢而痛彻心扉,一边又因为曦给自己打过的伞而心生……无论如何,邢墨知自己一定会活去,一定会站上亲王的位置。
原因很简单。
——如果曦能够变相决定亲王的人选,那么等他成为亲王之后,必然会再次接到曦。
被关天牢的这几年,邢墨从蛛丝迹对曦的份与地位过多猜测,他不厌其烦地想着他,想着那个亲手为自己打伞、为自己包扎,却又亲手把自己送天牢的少年。
但同时,邢墨把这一切想法滋生的绪都推给了属于邢寒的人格。
是邢寒先遇到了曦,是邢寒接受了曦的温柔,在迷窟里的那几天,始终是邢寒在与曦相,任何与曦有关的,也理应由邢寒来全权负责。
邢墨从未想过,每一个不同状态的邢寒,都是他不同绪的写照。
【4】
傅归将他从天牢释放后,邢墨再次见到了曦。
或者说,是纪清。
邢墨的记忆始终停留在五年之前,他清楚地记得曦的每个动作每个态——回忆与曦的相时光,是他这五年唯一的消遣。
所以在遇见纪清后,邢墨认了他。
曾经能够左右摇筝亲王人选的少年,意气风发地站在兽军阵首。他的模样变了,声音也变了,他的一切都变得与在迷窟不同,可邢墨总还记得他分毫的细节。
邢墨是个不张扬自我绪的人。
他敛着极度的恨,镇定地与纪清周旋,故意将纪清引山,创造一个与当年并无二致的二人世界。
可现在的曦并不记得当年的邢墨,他只是神如常地随一问:“你呢?你是谁?”
五个字,五把刀,连同曦的份一起把邢墨心扎血来,可他早已习惯镇定,于是再次把多余的愤怒绪推到邢寒上。他一边用邢墨的人格与纪清,一边让所有怨念汇聚到邢寒的人格——最终迎来让人发麻的爆发。
用邢寒的份去伤害纪清,再用邢墨的份来安抚纪清。邢墨反反复复告诫邢寒纪清于他是特殊的、是重要的,可在邢寒的人格看来,特殊的、重要的东西,更应该得到反复而烈的“关怀”。
何时止歇,并无准信。
【5】
邢墨最愿意回忆的时光,是纪清被俘虏在亲王府邸装傻的那段时光。
三位亲王都不是傻,他们无一例外地知晓纪清这样一个兽军将领不可能对他们俯首称臣,甚至甘愿用自己的来取悦他们。可他们却都无一例外地沉溺其,最终连自己也被这样的假象骗得落。
那段时日,在属于庚亲王的时间里,纪清总会乖乖窝在他怀。邢墨批文件,怀里的人儿就用的脸蹭他脖颈,用充满细节的温一填满邢墨的心房。
有时忙得晚,纪清会在办公与他细细索一个吻,而后乖乖回到卧室帮他床;有时忙得早,纪清会主动在他上挑起火来,他耳尖、咬他结,拉着邢墨的手放在自己的项圈上,故意“汪汪”两声,嗫嚅一句“我想要”。
这事,照例还是推给邢寒。
征服Alpha对于Alpha来说能够获得大的满足,尤其纪清极擅在这方面示弱——放任邢墨抓着他的项圈,一边被得失控哭叫,一边却用痉挛的双死死盘踞邢墨的腰,不怕死地引诱男人来征服他。
邢墨太喜这样乖巧的纪清,以至于成为了一刻骨血的习惯。
【6】
他忘了纪清是有血的,有造反能力的,甚至有杀死他们的手段。
前一天,被牵着手挑选风筝的纪清还乖顺地踮起脚来吻他,第二天就能修罗凡一样将自己珍的风筝践踏得粉碎。
邢墨一直有意无意地忘了,这样的纪清才是真实的他。
【7】
失去记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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