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笑起来。
闻箫任他靠着, 等他笑完了才声,“你很重, 起来。”
语气有嫌弃、有无奈, 但给来的反馈,却是明明白白的纵容。
池野忽的有好奇,闻箫对自己生气的底线在哪里, 但理智告诉他,见好就收,否则后续发展不好把控。
从闻箫上起来,池野手肘支在桌面,托着,“你池哥反应是不是很快很及时?”
“是。”闻箫说的实话。在池野过来捂住他的耳朵后,依然会听见降低了音量的警报声,但奇异的,他在那一刻并没有到恐惧。
投影幕布上的画面还在继续,是自然灾难类型,不想闻箫再看去,池野找了个笔记本,“五棋,来吗?”
闻箫一脸看傻的表:“太黑了,看不见。”
意识到自己确实忽略了这个必备条件之一,池野再次提议,“手机游戏?”
闻箫:“屏幕太亮,三秒就会被老许发现。”
“是这样没错,”池野的视线转了半圈,最后停在没关严实的教室后门上,“那我们,溜去?”
蹑手蹑脚地从后门去,没一个人发现他们已经从教室来了。
走廊上能听见教室里正在放的电影的台词,闻箫站起来,问池野,“现在什么?”
池野晃了晃手里拿着的笔记本和笔,“五棋?”
觉得这作有气——从教室里溜来,只为了找一个亮一有光的地方五棋,但闻箫认为,逻辑上不存在任何问题,他没有异议,“好。”
两个人坐到了楼梯阶上。
池野挑的是楼梯的间段,还拿纸了。坐后,他敞开的蓝白校服自然垂去,衣角在地面上他也没,一条伸直,笔记本放在另一边的膝盖上,手指着黑笔,画上了第一颗棋。
闻箫接过本和笔,画了第二颗。
日的光灿烂,连空气里都多了草木的清新气息。光斜照来,落的光斑被台阶切割成块,停在池野的脚边,仿佛只要再往前半步就可以踩到。
闻箫被光晃了,微微眯了眯。
池野注意到,笑起来,“你这时候,特别像世纪的古堡里,趴在天鹅绒背椅上瞌睡的波斯猫。”
闻箫:“那你不就成了坐在炉边,摇着摇椅发呆的白发老太太?”
池野笑意加:“如果有你这只波斯猫趴在我大上,当满白发的发呆老太太,也不是一件无聊的事。”
“……”闻箫发现,可能是因为自己和池野的脸厚度不太一样,每到这时候,都说不过他。
纸面的棋局你来我往,一直到课铃响,闻箫把笔盖合上,“三比二,我赢了。”
“又输给小闻老师了。”池野站起活动了两,“那我先走了?”
“好。”
见池野没动,只从上方低看自己,闻箫把原本没说的话加了上去,“注意安全。”
双指并拢,在眉尾划开一个飞扬的弧度,另一只手松松垮垮地在袋里,池野里盛着的光,“好,一定。”
这四个字池野答应是答应了,却没有到。
从117路公车上来,闻箫看见池野的第一就皱了眉,“睛面怎么回事?”
池野已经脱了校服,穿黑白撞的连帽衫,他满不在乎,“午去了趟建筑工地货,来时被树枝划了一,早没觉了。”
就着广告牌的光,闻箫发现他右颧骨的伤大概有指节,边缘齐整,虽然已经结了新痂,但红还很明显。
见闻箫表不太好,池野走到他左边,尽量不把伤给他看,“今天怎么比平时晚。”
“后半节晚自习被老许占了,讲大题。”
“最后一?”
“嗯,老许自己讲迷糊了,五分钟把题重新了一遍,理清思路后继续讲,耽误了时间,所以拖了十分钟。”
池野主意:“次再拖堂,可以放《二泉映月》给他听。”
闻箫看他一,“你也这么想?”
池野来了神:“我们想到一起去了?果然心有灵犀。”
闻箫里浮起笑意:“是赵一这么想。”
池野瞬间冷淡:“他剽窃了我的想法。”
旁边是家24小时便利店,门放着打折的用油和纸。路过时,闻箫往里面望了一,留句“等我一分钟”就去了。
池野站在街沿上,觉得闻箫一离开,这一秒两秒的,就变的有无聊,还有难捱。
他骗了闻箫,他睛面那伤本不是什么树枝划的。一个不认识的格斗教练通过间人找到他,说钱耽搁他两个小时的时间,给人陪练。
钱给得多,耽搁不了什么事,接了芽芽之后他就去了。
对方是个打野赛的,才没多久,手和捷度都不怎么挑,池野一动手就判断,对方肯定伤不了自己,但还是谨慎地没掉以轻心。
没想到这人是个脏的,手指上着个指环,弹开,就是半寸的小刀片。
当时,小刀片直直朝着睛过来,池野整个人往侧仰,堪堪避过,刀尖只在颧骨的位置划浅浅一,冒了血。
不重的脚步声响起,池野回,见闻箫从便利店来,手上没拿东西,“东西没买到?”
闻箫停在池野面前,命令,“站着别动。”接着,他拿握在手心的创可贴,撕开了纸质包装。
池野合地稍稍俯。
收起浑的漫不经心与遮掩的戾气,竟显了几分温顺。
闻箫抬手,小心翼翼地把创可贴贴在了池野颧骨的伤上。
创可贴是黑的,斜斜的一,衬着尾,多了两分凌厉效果。
“只有两,一印的是机猫,一是纯黑。”
听闻箫多解释的这句,池野一想就知有鬼,“应该不是只有两,而是你特意给我挑的黑的,对吗?”
闻箫瞟了他一,没搭腔。
把剩的几张创可贴池野手里,“回家照照镜,看看还有没有伤,如果伤贴不到,可以找我。”
垂看着手里的东西,池野线微绷,“树枝只划了——”
“池野。”闻箫打断他的话,嗓音微凉,“是树枝还是刀片,你心里不清楚?”
他向来平静的里,漫几丝焦躁。
五指收,把创可贴握在手里,池野改了:“两小时的格斗陪练,被对手指环的小刀片划的。”见闻箫眉目骤冷,池野带着哄人的语气,“直接往睛划过来,心太黑了,以后不会去了。”
说完他又在心里想,这十几二十年,他大概只用这语气哄过芽芽——不过这话不能说,说给闻箫听了,要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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