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散学生,封闭酒吧,除了连程,一个人也不要放来……那些拍了照片的,好好沟通一,尽量全删掉。”
在千炜给酒吧经理达这条命令不多久,无关人员便全被疏散去,一时间,五光十的空间只有千炜和林白两人,前者谨慎而小心地朝林白走去,而后者只是倚靠在吧台边,持刀的手垂在侧,血滴成洼。
人散去,林白的咄咄人也渐渐回落成安静木然,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千炜,颇为平静地说了句:“别靠近我。”
千炜脚步一顿。
“如果可以的话,离我远一些。”林白说,“我控制不住自己。”
他的语气实在太过平静,平静到让人几乎要忽略他失控痉挛的手,千炜将他打量一番,发现林白整个人只能凭借吧台才能堪堪站住,他脸苍白着,嘴失了血,四肢都有不同程度的颤抖。
“离我远一些。”林白再次重复,这回他的语气有了些许的波澜,“我平时是讨厌你,但我不想伤害你。”
千炜沉默着往后退了两步。
这两步好像终于退了林白的警戒范围,使这个神濒临崩溃边界的少年得以稍稍放松来,他慢慢垂脑袋,大半张脸隐在影之,于别人碰不到的黑暗用力息。
“我不敢……说话,刚才。”断续的信息从剧烈而沉的息声传,语无次,但每个字都异常清晰,“我控制不住,本控制不住……你不来,我会冲过去,把刀每个人的……”
“安泽的血,来……,有,让人舒服……但我不敢说……”林白的息声愈发重,“他们怕我……看到了吗,讽刺我的人,怕我,嘲笑我的人,也怕我……”
后面的话千炜没有听清,因为林白好像终于支撑不住似地往地上倒去,沾血的刀摔在一边,清脆动听。
千炜试探着朝他走了两步,悄悄停住。
“我没……我从没错过什么吧,是不是?”林白得站不起来,只能勉勉地撑起脑袋,朝千炜苦笑,“比同龄人发育得晚、发育得慢,不是我的错吧……这不能成为别人欺负我的理由,我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我很努力了,但我没办法像你们一样,得的,看上去结结实实的……”
“没有谢彦,没有张季松,没有何翰和唐声,没有那些看客……如果没有他们,我本来可以好好读书,上一个不算太好但也不差的大学……我不会被到转学,不会背上额的债务,不会认识你们,也不会像这样拿着刀,别人的脖里。”
林白的声音弱去,眶洇红一片,他好像是想哭,但泪都蓄了满,却又生生地憋住。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刚刚经历过大风波的少年好像已经休息够了,他抿着嘴,不再吐任何脆弱——而后执起摔在一边的刀,是扶着凳站起来。
“这个学校很奇怪。”林白的泪在眶里打转,但他似乎本不在意自己的难过,“张季松失踪,学校不,安歌楼,学校不,解景升豢养男孩,学校也不。方扬是警察,你是黑社会,却能和平共在同一个班里……所以,连程的份也不会简单。”
说到这里,林白的悲伤好像才稍稍褪去,他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甚至在红着的况一丝自嘲的笑:“只有我是来好好上学的,是吗?”
“没这么简单。”
酒吧大门那边突然传来一夹杂着息的声音,唯一被允许的连程撑在那里,他跑得气吁吁,睛却将林白用力盯住,声音里压了火:“受伤没有?”
林白坦然地迎上连程的目光,却并没有半分要回答他的想法,两人诡异而安静地对视片刻,最终竟是连程先挪开目光。
“你们知的消息,应该比我更多吧。”林白慢慢扫视着对面两人,脸上带着又轻又淡的笑容,仿佛先前所有的脆弱都只是幻觉而已,“在我被警察带走之前,不如我们同步一信息?”
少年的脸上、衣服上都带着刚刚冷却的血,但他此时此刻却温和地像是刚刚解救了无数生灵似的,不知是不是错觉,千炜总恍惚觉得林白这个淡笑像极了温舒。
柔和、寡淡,却分外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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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呼啸而过的警车里,方扬正着耳机闭目养神。
手机开着三人的小群通话,耳机那侧,是清晰却断续的回忆声音,有千炜的、连程的,还有林白的。
他闭着睛,不由自主地想着林白的样,少年的每个动作每个神都烙在脑,可方扬无论如何都拼凑不他持刀伤人的画面。
算算时间,抵达海西学还有半个小时。
这半个小时,足够将故事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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