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更好的条件,他们乐得迁居。N市又是王霞一直想去看看的地方,若真能回校就业,也算是解决了许多心事。
这样想着,沈拙清更卖力地准备论文。
沈聪看他劳累的黑圈,忧心嘱咐:“倒也不用那么拼命,N大难,我们都知。你如果累了,就在附近艺术学院教教书,也好。不用搬家,也不用那么累,工资不低,也能分住房——不一定非要去N市的。”
“没事,我自己也想回。”沈拙清也不抬地说。
仄狭小的客厅,杂堆满了角落。王霞转回厨房端菜。在这随时可能被收回的房里,年夜饭也没什么滋味。
窗外灰蒙蒙的,光秃秃的枝拍打着玻璃窗。
-
烟在窗外炸开,五颜六的彩带四散去,划到夜空边缘时渐渐暗淡,直到全都消失了,电视才传来一阵喧闹。
李方潜握着手机,在洗手间里压低声音坐着。
“你那边很多人?”沈拙清似乎是听到了他这边的嘈杂声,问。
“是啊,七大姑八大姨全来了,追着问我什么时候带姑娘回来。”
沈拙清在那边低低笑了几声:“那你怎么说?”
“不带了。”李方潜打开了龙,盖住自己的笑声,“她们给我这脑袋敲得啊,到现在还疼呢。”
正说着,电视里突然传来一阵笑声,然后不知哪位亲戚打麻将赢了,喊“糊了”,洗牌的声音哗啦啦盖过了电视。
李方潜便关掉龙。不必拿声遮盖自己打电话的声音,反正也没人注意他。
“在放晚?”李方潜听到听筒传来“2002年壬午年晚”的报幕声,问。
沈拙清把手机拿到了电视旁,观众的掌声通过现场的话筒放大地很清晰,即便通过两重传播,李方潜也能听得真切。小品还没开始,李方潜就已经听见了阵阵笑声。
“我看到了,很有趣。”
李方潜想起之间给沈拙清听鸟叫,不禁又笑了声,学着沈拙清的语气回。
电话那边没接腔,只是断断续续哼起难忘今宵。
“沈拙清。”李方潜突然不笑了,想起一年又要过去,不由地有些怀,“又一年了。”
“嗯。”
“我等你明年去N大。”
“嗯。”
“沈拙清!”
“嗯?”
李方潜像一样小孩耍,手握着龙,越来越使力气,“约好了!明年,还有以后许多年,我们就在N市一起过节。以后所有的祝愿,我都要当面说。”
“好啊。”沈拙清在电话那笑得很开心,伴着电视机里观众的声音一起传李方潜的耳朵,“那这次我对你说好了。”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鞭炮声和烟火声一在院里炸开。
在众生沸腾的夜晚,两声再普通不过的新年问候,穿过千山万,在五彩斑斓的夜空汇。
第23章 现在,有亮了
新学期的B大校园里,悄然多了几张新话剧上映的海报。刘冬找乐队的人画的简笔,是几团看似随意的线,勾勒舞者和单车的形状,“书”二字挂在正方,歪歪扭扭的,像生的笔迹。
在编剧、导演那一栏里,是同样的手写字:山石。
“海报不错。”林泉站在宣传栏前,看向刘冬的底。
-
剧团最后一次彩排时,李方潜终于时间来看了一回。
说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完整的演,有些讶异。这群非专业演员竟然能把这戏完成地如此。
林泉和刘冬都换上了演服装,舞台也一切就位。这时,正演到舞男自述溃烂的过去,而少年无畏包容他的分。
幕布拉开。
舞男本以为少年被自己肮脏的世吓跑,却看到对方去而复返。刘冬伸手试探着碰了林泉的衣角,又惊又喜,一把拉怀里抱住:“你来了!”
林泉也伸手环住他,一边轻轻拍着刘冬的肩:“我不来,怎么知原来你这么想我啊?”
刘冬慢慢放开林泉的腰,半是期待半是试探的说:“你......接受了?那些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脓疮,你真的能看它挑破、又陪它愈合?”
林泉从外侧袋掏一个文件袋,嗔怪:“不然呢?我为了这些东西,可是都跑断了。”
文件里是帮男主母亲治愈心理问题和呼疾病的医院资料,还有借来帮他赎的钱。
在这时间骤停的十秒钟里,刘冬久久凝望林泉,语气是得化不开的柔:“我想吻你,现在。”
剧终,二人忘抱在一起,在轻柔的背景音乐接吻。灯闪耀刺,两个人的影投在地面上,纠缠痴绕,像生在一起的藤萝。
在承载了不幸、悲苦与希望的舞台上,这个吻炙而绵。
-
沈拙清不敢说话,只能兴奋地摇着李方潜的胳膊。
就是这样!他心的摊牌、意、接吻,就像被象化搬到了台上。沈拙清雀跃着,如果不是碍于公共场合,甚至想此时就抱着李方潜来一。
“我知收尾这个吻让你很激动,但是......”李方潜冷静地住他,指了指台上,“你确定到时候这样演没有问题?”
沈拙清慢慢理智来,回忆着台上那个过于灼的吻,突然正:“平时彩排时,这一块我们都是给剪影、借位,然后拉幕的......”
说罢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沈拙清赶往台前走。但两个主演已经只剩林泉,而他似乎也没从刚才那个吻缓过神来。
“冬哥呢?”沈拙清问。
林泉缓缓抬起,手还没来得及从上移开:“他......不知,他让我在这等着。”
话音未落,一阵狂躁的音乐响起,震得整个幕布都在抖。刘冬不知从哪里冒来,还带着一整只乐队现在舞台侧方。
“我天......”李方潜目瞪呆看着这变戏法一样的画面,冲沈拙清问,“他们怎么来的?”
沈拙清摇摇,说了什么也听不清,因为刘冬开始敲起架鼓,盖过了窃窃私语的人声。林泉就在舞台的另一边,却怔愣地忘了台。
“Live in my house,I' ll be your shelter
Just pay me back with ohousand kisses”
刘冬突然站起,冲着立麦唱起了歌。
边的贝斯手很应景的换了风格,一众乐手都不再摇晃脑,反而把摇唱了歌的味。
李方潜听来,那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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