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名声。齐氏碍于脸面不好当众吵闹,抹着泪朝酒楼走去。她知酒楼十有八九也被两个小叔霸占了,但没亲看见终究是不死心。
林淡默默搀扶她,并未发表任何看法。怪只怪林宝田太信任两个弟弟,购置房产、经办酒楼时从不过问细节或索要凭证,如今就算去衙门打官司也赢不了。更何况他死后声名狼藉,足够大家否定他的一切,又哪里会有人为他的遗孀和遗孤?
林淡一路走一路承受众人的指指,心里已好了最坏的打算。走到酒楼后果然被掌柜拦在门外不准,还叫嚣着让她们把地契或份凭证拿来,否则便要报官。
齐氏气得睛通红,却找不到言语反驳。林淡抚了抚她不断颤抖的脊背以安,抬看去,却发现酒楼的招牌已经变了,从“林氏酒楼”换成“严家菜馆”,红底描金的牌匾显得十分气派。
林家老二走来,指着牌匾说:“大嫂,哥哥的那些丑事可真羞煞我等!如今我和三弟已主把属于大哥的五成送给严家,算作赎罪。您找我闹也没用,欠了人家的咱们得还啊。大哥造的孽咱们替他还了,也好积些德,叫大哥辈投个好胎。您若真是为大哥着想,为咱们林家的声誉着想,便消停些吧。”话落很是无奈地叹了一气。
路人听了这话纷纷鼓掌叫好,说林家老二和老三与他们的大哥完全不一样,有良心、讲仁义,十分难能可贵,他们日后定然常来照顾酒楼生意。
齐氏面煞白,摇摇坠,林淡却低冷笑开来:林家这两房真是好算计,拿大哥的遗孀遗孤筏,一就把他们从这场败名裂的灾难摘去,还保住了酒楼的营生。若是林宝田有他们的半分明,也不至于让妻儿沦落到这等场。
但人已经死了,如今说什么也无用,想办法活去才是正经。林淡心念一动便想带齐氏离开,却见严朗晴协同其父一块儿坐车来了,还有小侯爷骑伴在一旁,排场看上去大。
林老二和林老三连忙迎上去,又是弯腰又是鞠躬,态度好不谄媚。
小侯爷面无表地,顺手给严朗晴掀开车帘。严朗晴脸颊微红,笑容羞涩,瞥见站在一旁的林淡,不禁微微一愣。
林淡看也不看二人,扶着母亲便要离开。或许是她视而不见的态度惹到了严朗晴,对方一冲,想也不想就张:“林淡,既然你已经输了,那么日后还请你莫要再以金刀御厨的传人自居,也莫要再严家菜。”
林淡很淡,却并不代表她愿意站着挨打。之前选择息事宁人是因为她知况对己方很不利,再怎么争抢也无济于事,倒不如省力气想想今后该怎么办。如今严朗晴想把人往绝路上,她便忍无可忍了。
第4章 厨娘3
林淡刚把齐氏安顿好,客栈外面就来了一群人,吵嚷着要找她。掌柜怕这些人闹事的时候把自己的店面打坏,死活拦着不让。不去也罢,这些人就站在门外哭嚎,引得路人纷纷驻足围观。
林淡把窗打开一条探看,发现领那人是名老妇,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衣服,上一件珠钗也无,模样十分落魄。严屹宽在旁搀扶她,一一个“娘”地叫着,似是极为伤心。
看来这就是严博的妻,林宝田的师娘,理来说林淡也得叫她一声师。但这个尊称林淡实在是叫不,只因老妇现在的所作所为,足够将林淡好不容易替林宝田洗白的名声打落渊。
只见老妇捶着嚎哭:“该死的林宝田,你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也就算了,还让你的女儿来欺负我们!你女儿说你替我家老养老送终,是个孝顺的,我呸!说这话的时候你们亏不亏心?老躺在病床上好几个月,他林宝田别说伺候,就连递杯都未曾,全是我里里外外打。我让林宝田给我儿送信,他却怕我儿回来之后跟他争家产,面上答应得好好的,了门便把信烧掉,害得我儿未能及时赶回来见他爹最后一面,你们说他心不心毒?亲儿本来就该继承家业,他有什么资格阻拦?老死了,没儿摔盆,他便拿这个要挟我,让我把家钱财全给他,不给便不让老葬。我无依无靠的能咋办?老的棺椁还停在家,我不能让他无安啊……”
老妇伤心绝的模样引得路人纷纷掉泪。再这样去,林淡刚为林宝田洗白的名声又得黑透。
好不容易合上睛的齐氏已惊醒过来,悲愤:“她胡说!她全是在胡说八!你师公病倒了,你爹当即便要给严屹宽送信,是你师娘死活拦着不让,说严屹宽快要科考了,不能分心。她哪里知你师公的病发展得那般迅疾,半月功夫不到人就迷糊了,屎都没办法自理,此时再要联系严屹宽,人家已经门游学,本不知去了哪里。你爹为你师公把屎把、伺候汤药,完了还得养家糊,里里外外的活儿全是他一个人,你师娘嫌脏嫌累躲得远远的。你师公死的时候她说银钱全都给儿求学去了,拿不多余的给你师公办丧事,哭着求你爹想想办法,最后你爹拿所有积蓄还借了五十两利钱,这才让你师公安然葬。为了还债,你爹一气没歇,葬次日便门工挣钱,兜兜转转来了京城,这些年一直不间断地寄钱回去,只可惜他没有留凭证,咱们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啊!”
齐氏打开包裹取两块牌位,哭诉:“你爹是个好人,但为啥好人就是没有好报呢!”
她也想跑去与老妇理论一番,但对方到底是林宝田的师娘,又从小把他养大,辈分和恩都摆在那里,她越是争辩就越是显得自己不尊辈、尖酸刻薄,反倒落了乘。世间理正是如此——辈的想怎么打骂晚辈都随意,晚辈却不能忤逆半分,一个“孝”字压来就能活生生把人压死。再者,她齿也不伶俐,别说着说着反倒被人带沟里去了,最后更给亡夫蒙冤。
比起外面那群人,林淡自然更相信齐氏。况且在她的记忆里,林宝田的确是个好人,平生未曾过一件亏心事。林淡既然着他女儿的名,自是要想办法维护他的声誉。但争论辩驳显然是策,无论她嘴再能说会,只一个徒孙的辈分就已经输了一半。与辈吵架吵赢了可不是一件光荣的事。
“娘,您把包袱收拾收拾,咱们这就离开京城。”林淡定决心,“您把牌位给我,我去还给他们。”
齐氏想也不想就把东西递过去。不知不觉,女儿早就成了她的主心骨。
林淡用白绸把牌位裹好,小心翼翼地捧在怀里,走楼去。
“来了,来了!林家母女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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