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饶,非让她说个丑寅卯。
“先生,学生顽劣,学塾不曾先行拜见先生,拜会同窗,静候上课,却于院闲逛玩耍,以至耽误时辰,实属不该。”尹绩倒是将自己的错误说得是。
“不对,你错不在此。或者说,主要的错误并不在此。”没想到教习先生却驳回了她的认错,:
“你还是没想明白,再仔细想想,堂课间,我再来问你。”
赤糸一脸难以置信:什么?我还要再站一堂课!
又是一炷香后,教习先生又来了。尹绩脚都站麻了,她本就好动,在这里站了将近一个时辰,实在是无上的折磨。
“如何?想明白了吗?”教习先生问。
“先生……学生,学生驽钝,不知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请先生指。”小赤糸很绝望,她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除了之前自己所说的那些,又到底错在了哪里。
教习先生笑了,抚了抚须:
“不知即问,还是明智的。既然你自己意识不到错误,那为师便告诉你。攀爬树木,又无保护,以至摔树来,你错就错在,不知命安危与四肢健全之珍贵,行事太过孟浪。你要记住,人这一世,再无任何事比命安危、康健还要重要。如果有,那也并非是你现在能够理解的,也并非是绝大多数人需要去的。以后无论如何,须将自安危看成重之重,绝不可过于轻信自己的手,胆大妄为。事须慎肃,行事须端谨,你可明白?”
“学生……明白了。”赤糸垂着小脸,心不甚理解。只觉得一肚委屈无可诉,很是郁结。
教习先生看了她一会儿,叹了气:“去吧,到座位上去,你的位在那紫衣女孩的右侧,她就是华郡主。”教习先生提醒。
尹绩了,走了学堂。
年仅六岁的小赤糸,无法会到先生此番教诲之珍重。但是这件事,却铭记在了她的心。几年后,当她遭逢大难,千辛万苦劫后余生,回想起此事,才终于刻会到先生话的切切关怀之心,以及人生最质朴无华又无上珍贵的理。她也因此记住了先生的名字,他叫贺知章。
贺知章年过四十状元及第,国监成为太常博士,负责教导天潢贵胄的弟。他其实格颇为旷达不羁,有狂客之名。但他教书育人,却十分庄重肃谨。他的世态度、格为人对尹绩此后的人生产生了远的影响,只是此刻,无论是贺知章还是尹绩都没有意识到。
,小赤糸脑里在转着另外一个念。
先生怎么知她爬了树,还摔了来?定是那白衣女孩告的状!太气人了,亏她还觉得那女孩得那么漂亮,夸她是仙女,没想到竟然这样坏心!
气鼓鼓地走过那些十岁学的书案旁,来到学堂最后,她衣裙一摆,绕到白衣女孩后,冲她后脑勺了个鬼脸。这个举动恰好被偏看过来的李瑾月看到了,李瑾月面上顿时好笑的笑容。
小赤糸见她发现了,连忙竖起手指放在上,示意她噤声。然后她提着裙在自己位上跽坐而,装模作样地抚了抚衣裙褶皱,拱手一礼,:
“尹绩见过华郡主,郡主有礼了。”说这话时,她的小侍从正在后面不断摘她上的落叶,并拍去灰泥。
“可是云安县主尹绩?”李瑾月笑问。
“正是。”赤糸的笑容大方明丽。
“瑾月有礼了。”李瑾月回礼,对她的印象很好。
尹绩与张若菡的座位一左一右将李瑾月夹在间,李瑾月与尹绩打过招呼,便想着要为尹绩引见一张若菡。可尹绩却摇制止了她,哼了一声,扭过去不再往这边看。
李瑾月一脸莫名,看向张若菡。张若菡侧脸娴静,自尹绩来后,全程淡然若清风,不论是之前她在她脑后鬼脸,还是她故意不搭理她,都仿佛尹绩不存在一般。
李瑾月到有些疼,这……到底发生何事了?
她是最先抵达学堂的,她到的时候,很多学都尚未到。之后,她就一直在学堂,与诸位学一一见礼,大分她都识得,不识得也知名号。等到大家都差不多座,先生快来之时,白衣女孩与她的侍女匆匆赶到,白衣女孩来后,就引起了众多学的一片喧哗,一群十岁的男孩,家皆富贵,早知人事,懵懂,皆为她的容颜倾倒。她却浑不在意,目光径直朝李瑾月的方向望去。她很聪明,知这学堂唯一的女孩必然就是自己要找的对象,于是来到李瑾月边,与她见礼。
此时,李瑾月才后知后觉,原来在照前相遇的白衣女孩,就是自己的侍读——曲江张家若菡。
她对张若菡的印象极好,觉得她从容不迫,气质清华,举手投足都有着超越年龄的淡然冷静,是她极其欣赏的对象。
她对尹绩的印象也极好,觉得这女孩灵动若跃的火焰,炽烈明艳,大方不矫饰,真切又可,十分对她胃。
她此刻突然不后悔来学塾读书了,可她却担忧起来,她不知自己的两个如此令人欣赏的侍读,为何彼此间的关系这么差?这让她夹在间,有些无所适从。
她不知的是,她风风火火、调捣的学塾时光,已经缓缓拉开了序幕。
作者有话要说: 尹绩,小字赤糸,封云安县主。
尹音,小字琴,封乐安县主。
李瑾月,名卯卯,初封华郡主,其父李隆基登基后,封永穆公主,与萧八郎成婚前改封晋国公主。(关于李瑾月,因为是虚构人,她的封号我都是从唐玄宗的女儿里面择选来的。唐玄宗的女就是永穆公主,嫁王繇,后家。第十一女晋国公主,嫁给了崔惠童。)
至于“赤糸”这个小名怎么来的,以及“绩”这个名字怎么来的,后文会讲到。
第七十九章 【外传·青云篇】
“尹绩!”自习课时间, 一声清脆的怒吼声在学堂炸响, 骇得全学堂的学们均是一震, 扭往后看。
张若菡面苍白, 火般远离了她的书案。她的面虽犹有怯意,却依旧平静, 隐约蕴着怒气,不过方才那一声怒吼却不是她发的, 而是自她旁的无涯之。
尹绩隔着李瑾月看着无涯的小脸, 一脸坏笑的模样。右手还撑着面颊, 笑而不语。
“你!这只虫是你捉来放在三娘的墨盒里的吧!”无涯提溜着一只彩斑斓的天的角,怒气冲冲地质问。
“我?你凭什么说是我?”尹绩一脸无辜地笑问。
“除了你, 还能有谁?!”无涯气结。
“这无凭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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