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腊月槭红玉阶冷 (3)

    茶醒神，韩纯臣才知外真的冷。

    但仅要她一句话，他打从心里到脚跟。

    「嗯。」韩纯臣再啜了茶，颔首浅笑对她说：「好。以后都听卿卿的。」

    房若晓听了这句话，又噎住了。

    望着他慢条斯理地喝了杯茶，满脸愉悦地吃了梅饼，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开说：「阿兄。」

    「什么事，卿卿？」韩纯臣笑得眉弯弯看着她。

    「你当珑日珑月都死了吗？」房若晓噘嘴不兴说。

    「嗯？不是活的吗？」韩纯臣睨了坐在炕边换神的两名婢一。

    「那你还叫我卿卿，他们会误会的！」

    「好，那我解释一。」韩纯臣笑。

    房若晓这才满意地。

    「珑日，珑月，你们别误会。」韩纯臣开说。

    「对，别误会。」房若晓一本正经地，为自己斟了杯茶。

    「我韩纯臣一定谨守礼教，直到若晓及笄，韩家定会差官媒来说亲。」

    房若晓嘴里的一茶了来，羞恼地瞪着他，不敢置信。

    「阿兄！」

    「是，婢们明白了。」珑日与珑月站起，齐齐向韩纯臣一揖。

    「很好。」韩纯臣笑瞇了凤。

    你们两人竟然胳臂往外弯！不，本吃里扒外啊！什么明白了？你们不明白！

    房若晓真的忍不住咆哮啦！

    「阿兄说话不算数！为什么要欺负我？」房若晓气得咬牙切齿，瞪着韩纯臣。

    「我哪里欺负你了？你要我什么，我就什么，不是吗？」韩纯臣一脸无辜，然而看在房若晓底，他那双清澈的眸现在闪烁的可是狡黠的光芒啊！

    「你明明不喜我的！为什么故意说这话？」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你了？都叫你卿卿了啊。亲卿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谁当卿卿吗？」韩纯臣看她气得在炕上蹦蹦，他就想笑。

    「阿兄不要跟我说那些前朝轶事，我听不懂！」

    「真不懂？」

    「不懂！」如果可以她真想在地上打耍赖！

    「那你怎又知那是前朝轶事？」

    房若晓闻言呆了呆，韩纯臣继续说：「想想，晓晓真是聪颖，没上过一天书院就懂这么多典故呢。」

    韩纯臣淡淡的一句话令房若晓顿时住了嘴。

    「人家都说多智近妖，晓晓这么会说话是谁教的？」

    妖？

    房若晓惊得背脊发冷！能再活一次，的确像妖啊！他发现什么了吗？

    还好她反应快，说：「踏谣娘。阿兄没看过吗？」

    韩纯臣想了想，摇了摇。

    「那，阿兄看！很好看的！」房若晓张的手心冒汗，还要装作淡然无忧，侧眸睐着他甜笑，嗓音腻腻，就如一般四岁幼儿该有的声调。

    「是吗？」韩纯臣微微瞇。心想房若晓怎么语调忽然甜起来？

    「是啊，是啊，还有参军戏、杂戏都很好看啊。」

    「喔？」

    无论是踏谣娘或是参军戏都是近日风行起来的歌舞戏，但韩纯臣却不记得那些上至王公贵族，至贩夫走卒都看的歌舞戏有这么多艰涩的词汇与典故。

    以房若晓四岁的年纪，懂得实在太多，也太会利用她俏可的孩童优势了。简直和他以前对付孙思邈的法没两样！

    如果他能再活一次，那么房若晓呢？有这个可能吗？

    韩纯臣细细的凤微微往上挑，凝睇之间怀疑神，而后想起前世他亏欠她的事，韩纯臣皱眉，没了笑意。

    要是他那日不跟着孙冲走，或许房若晓不会受尽那些苦楚，可以不必死得那么惨的！

    若是她和他一样再活一次，会不会因此埋怨他、厌弃他？难，这就是她总是对他冷淡的原因？那他该怎么办？

    房若晓心虚地偷觑他清冷的眸变化万千，似是承载千丝万缕的绪，她突然害怕再看韩纯臣一。

    房若晓赶忙低喝茶，掩去害怕被看穿的惶恐绪，细细啃着手的梅饼，再不说话，只是偶尔偷觑他，见他神渐渐缓和，才敢朝他装傻甜笑说：「梅饼好吃吧？阿兄再吃一块？」

    房若晓作势将她咬过的梅饼递给他，韩纯臣毫不迟疑地伸手接饼，勾起浅笑说：「谢谢卿卿。」

    房若晓没想到他真的会来接那块沾满她唾沫的饼，又急急地抢回说：「不要！唔这块我吃过了，阿兄吃另一块吧。」

    「好。」

    韩纯臣也没为难她，松手将饼还她，但也没再拿碟上的糕饼。他只是支着腮帮，睛眨也不眨地瞧着她。

    房若晓冷汗涔涔，一次觉得自己破绽百，得想法让韩纯臣分神不再观察她。

    她装作打了个哈欠，一边啃一边装打瞌睡，往几上磕。这一磕额必会痛得要命，但她没办法，打算借机啼哭几声掩饰方才的多嘴。

    她抿闭上，故意往几上撞，就在额敲上桌几的那瞬间，一只微凉的手拦住了她的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