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纯臣刚被送到观来的那一日,孙思邈还记忆犹新。
那日韩纯臣两涣散,沉默不语。然而,为了诊断他,孙思邈问韩纯臣可知自己姓名与分,韩纯臣却自称岭南百越船商韩云溪!接着开始胡言语,闹腾不休!
即便后来冷静来,韩纯臣依旧不寻常!他的双并非涣散,而是重瞳!
但凡重瞳者皆妖异!
孙思邈便打定主意,在确认他走上正途前,哄着韩瑗同意让韩纯臣留在观十年,不能自由来去。
而且孙思邈为了试探韩纯臣,对他了个禁锢咒,要韩纯臣逃观时三番两次折在观的篱笆前!
然而曲江宴后,房玄龄带来了面圣的消息。孙思邈自顾不暇,这些天便忧虑着该怎么安排韩纯臣才行,还好房玄龄接手。但让他呕的是这些事恐怕是韩纯臣早就算计好了。人家说多智近妖,韩纯臣本就是妖!
孙思邈睨着韩纯臣说:「你可如愿啦,可以脱离我这臭老啦,迈向飞黄腾达之路啊!」
「先生是在寂寞难过吗?」韩纯臣笑得眉弯弯。「要不先生也留在安?」
孙思邈无奈看着韩纯臣,佯作不快说:「房公都告诉我了!你那些诈狡猾、逞英雄的手段,还说什么兼善天?不要变成千古臣就不错了!说不定你心打的如意算盘是称霸天咧?还假惺惺说什么顿失依靠,什么留在安?哼!」
韩纯臣也不恼,笑着对孙思邈说:「先生总是误会我。您又没对我说过您到底是谁。纯臣只知您是孙士,怎会清楚先生不愿回到圣人侧侍奉呢?况且,今日报先生名号的不是纯臣,而是梁国公,与纯臣何,何故冤我?」
孙思邈一噎。韩纯臣倒是把责任撇得一乾二净了?如果不是他风,帝王会知他回京?
看孙思邈翻白,一副不信的模样,韩纯臣微微蹙眉,突然说:「有时我会想,或许先生不是怕我到外作,而是相当喜我,喜到心坎里了,所以想把我永永远远绑在边,不愿意放我走」
孙思邈愣了愣。韩纯臣这番话怎听起来哪里怪怪的?
「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和先生一起去圣人面前侍奉吧。谁叫我是先生的禁呢?」韩纯臣轻笑。
韩纯臣说的这些话要是听在他人耳朵里,可会怀疑孙思邈的居心不良,是个残害国家幼的猥琐人啊!
孙思邈明知这是激将法,还是忍不住了起来,指着韩纯臣大骂:「胡扯!老夫对童没兴趣!你讲这话是颠倒黑白,栽赃老夫吗?分明是你妄想着接近圣人,可以飞黄腾达,位极人臣,但你有考虑过老夫的受和境吗」
韩纯臣竟然利用帝王迫自己放开对他的牵制!
「老夫早该知!你是在报仇!是不是记恨老夫这两年要你药童?还是记恨老夫拿雷符劈你了?你想离开,说一声就好!再不济我可以把你活动的圈放大一啊!今年过年,我就把范围扩大到坊门了!前天你不是才到巷吃胡饼吗?什么招惹圣人回来制我?」
「若我说,放我纵横天,先生肯吗?恐怕不愿意吧?否则也不会设陷阱,几番以雷符欺负我这个手无寸铁的七岁小童了。」韩纯臣語气平静,然而字句卻有着一丝责怪之意。
孙思邈扪心自问,无法反驳,还有心虚。用雷符欺负他啊?
韩纯臣徐徐走到孙思邈跟前,帮他把一些落在地上的杂什包袱里,抬眸望向孙思邈,轻笑:「更别说,胡饼与自由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韩纯臣语调飘散一缕淡淡惆怅。这话又让孙思邈心底的罪恶更,再难忽视他的受。
自由两字,真的让孙思邈同受。
在孙思邈心,韩纯臣令人无法放心。韩纯臣彷佛时时刻刻都在算计什么,问他,他坦承以告,但他却不相信「扭转乾坤」这件事。
困着韩纯臣是因为怀疑他有妖异之相,后来听了呓语却是真心想帮他定心,最后却因他的资质优异而倾相授,将一切药学、医学的学问都传授给他。可惜韩纯臣并未全心投。
孙思邈不敢说他自己不是于私心想找个传人。更别说设计陷害韩纯臣多次被禁锢咒的雷符击昏在篱笆前。每回都是他扛着韩纯臣回到寝室,每回韩纯臣都被电得开绽,焦焦臭臭的,得等上一旬才会恢复神智。韩纯臣却还不肯死心,总会在隔上大半个月,又去试。孙思邈都要以为韩纯臣乐此不疲。
韩纯臣见他动摇,抿一笑:「两年来,我对先生一直是言听计从,从无二心的。」
「你都拜了房玄龄为师了,还跟我说瞎话!」孙思邈闻言,这才没了对他的负罪,忿忿回。
「先生是吃醋了?」韩纯臣眨着圆清澈的眸,角微勾。
孙思邈听了,一气断在了!谁吃醋了!谁啊!你说说好了!这不是撩拨人吗!
要是孙思邈染上风症肯定是给韩纯臣气的!
见他气得说不话,韩纯臣嘴角弧度更大,却一本正经说:「既然先生吃醋了。那好,放我去向房公说一声。我们赶明儿就一,日后焦不离孟。」
「你是想气死老夫吗!」孙思邈浑发抖,气得胡都要飞起来了。「你小小年纪是从哪里学的权谋心术?明知老夫最恨绑在禁!」
「先生不是向来知我年纪不小吗?」韩纯臣笑得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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