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藏在后院的厢房里。
洛寒京受不住教地牢里的降妖阵,苍白着脸说:“你想要什么?”
教主说:“也不需要人什么,人只要好好歇着,就是最大的用。”
洛寒京喃喃:“你们凡人真是奇怪,想要什么从来不肯说,总要让别人猜。”
教主说:“想要的东西若直接说,那多半也就得不到了。”
洛寒京想起了陆擎川。
那块木每次都一本正经地说“我想要的只有你”,可他却不敢相信,还跑了。
果然,这人说的对。
陆擎川这一生,从来没有炽地想要得到什么,也从来有没有痛苦着觉到自己失去了什么。
他始终都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直到他的小鼎炉现,像个小傻一样乐颠颠地在他上爬上爬,他那颗缺了七六的心好像忽然间就变了样。
他开始不安,开始偏执,开始变得混和惊慌。
陆擎川杀荒梦山,循着洛寒京的气息杀地牢。
他懒得去想教为什么要引他至此,反正能救到洛寒京就可以了。
陆擎川越战越狠,刀挥舞如电,一杀气震得教教后退数尺,谁也不敢再去拦他,让他冲向了地牢。
陆擎川终于看见了洛寒京。
远远相望,陆擎川心魂颤痛,竟是一鲜血在了地上。
妖气被阵法所震慑,牵着宿主不得靠近。
洛寒京被教囚在地牢,已经被降妖阵折磨得奄奄一息,妖魂不稳。
殷红衣散落在黑石上,像朵已然枯萎的。
洛寒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惨,他只是想个无忧无虑的小妖,却永远被裹挟在看不见尽的麻烦,仿佛永远也不得快活。
陆擎川不顾妖气阻拦,大步冲向洛寒京。
妖气被迫离,远远地与宿主分割开来。
陆擎川一步一步走向洛寒京,脚步一步比一步沉,一步比一步迈的艰难。
他几乎忘了,他本已走火昏睡多日,是靠着妖气支撑,才能活来。
离了那妖气,被镇压在心海之的邪妄真气再一次冲四肢百骸,撞得陆擎川摇摇坠。
可他必须要来。
那是他的鼎炉,更是他的妻。
是他唯一可以为之喜和愤怒的贪念执妄。
此生此世,生生世世,都不会再有这样一个人,再有这样一件,能让他如此疯,让他死都不愿放手。
陆擎川天无,所有的绪,都倾注给了洛寒京一人。
洛寒京,是他的一切。
陆擎川的经脉开始崩裂,那些抑制不住的真气疯狂翻涌在气海丹田。
洛寒京慢慢睁开睛,茫然地看着越靠越近的陆擎川,在有些如梦如幻的恍惚小声说:“楼主……”
他梦了,梦到了很多往事,恍惚忘记了自己到底在何。
他好像仍然睡在天一楼的阁里,昏昏沉沉不知日月,睁开睛的时候看着面前的微光和大的人影,又像从前那样开始撒,绵绵地叫着“楼主”。
陆擎川气海震颤更加剧烈,他抬手想要拂开洛寒京额前的发,却被三尺禁咒狠狠弹开,狼狈地摔倒在远。
洛寒京不知所措地看着陆擎川。
陆擎川冷冷地看了他一,爬起来继续走向他,停在三尺之外看着洛寒京,抬起手,缓和地想要碰,却再一次被狠狠弹去。
他像发怒的狮,冰冷的睛里是滔天的怒火,却无能为力。
陆擎川说:“洛寒京,把禁咒解开。”
洛寒京心委屈,却已经虚弱地说不太多话了,只能半闭着睛轻声说:“这是仙君的禁咒,我解不开……”
陆擎川说:“洛寒京,你每次拒我于千里之外,都是因为受制于人吗?”
洛寒京很委屈,委屈到想打人。
他也不想的……
不想逃走,不想骗人,不想一个人憋着心思,更不想每次都把陆擎川狠狠推开。
他是妖,一个孤零零大的小妖,他喜被人捧在手心里,喜那块木温柔蛮横的脾气,喜那些麻的话,喜一个姿势都不换一的那些夜晚。
他有多喜啊,喜得想要变成一棵合树,永远留在天一楼里,千年万年地慢慢开着。
可他总是有太多不得已。
不得已地逃避,不得已的欺骗,不得已地拒绝靠近。
陆擎川行压着真气,冷冷地看着洛寒京,他再一次伸手想要碰,却再一次被狠狠摔向了远。
经脉崩裂,七窍血,陆擎川一次一次蛮横地试图靠近,鲜血却已经在地牢的降妖阵上淌成了血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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