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归 - 分卷阅读1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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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弯绕绕,贺兰茂佳没死,徐辛还是个初茅庐舞刀枪的小女孩

    建元九年,他甚至还没有遇见陆怡。

    寻常夏日的早晨,漱玉斋的课结束后潜绕过墙,避开了贴侍女独自一人往前朝的方向。此时正当散朝,着由自浅颜朝服的大臣们从太极殿鱼贯而了汉白玉阶,三五作群凑在一或是寒暄,或谈论方才的议题后续。

    潜不认识他们,他要到十六岁束发之后才可获准听政。而就算不懂这些,他也知皇兄沛名义上为北宁最统治者,实际只是个傀儡。

    他上朝的场景,潜从更年的豫王兄那儿听过。

    沛坐在龙椅上,后挂一排华丽珠帘,在那之后,太后赵氏端坐朝堂。每一封奏章的“启禀陛”之前都要加一句“太后千岁”,经由皇帝朱批准奏前,须得先让太后。事无大小,均由太后与当朝太傅慕容询商议后再传达给众臣。

    潜不知皇兄有没有怨言,他躲在太极殿一侧回廊,聚会神地看那些朝臣时突然被住肩膀,吓得差大喊。

    “噤声!”后的人一把拉住他的手。

    潜仰看清来人,连忙站稳了:“泓哥哥。”

    刚刚二十岁的泓还没有日后那副老谋算的样,也没披上醉生梦死的画着板正朝服,腰间一条掌宽的玉带,平素的轻浮似乎悄然褪去。他抓着潜闪躲到回廊后方,朱红窗外,一行守卫正整队而过。

    待人走了,泓才放开他:“你跑到这儿来什么?”

    潜是不能往前朝走的,他只能在章殿、漱玉斋和御园活动,哪怕想去明堂看皇兄都要等待传召。

    闻言他:“今日不是乞巧节吗?我想找皇兄玩,在这儿等他朝。”

    “阿沛哪儿有空和你玩……”泓一拍他的,在孩般的吃痛声又捉住了他的肩膀,“罢了,我正要往明堂去,你同我来。”

    不知这事是否瞒得过太后的耳目,但潜连忙亦步亦趋地跟上了。

    往明堂去要穿过园,潜被一只蝴蝶引了注意,伸手要抓,前方泓突然也不回:“你母妃的寿辰就要到了,今年请示太后放你了么?”

    “请了,泓哥哥。”蝴蝶飞走了,潜恋恋地收回目光认真答话,“太后没准,说再过三年回到秣陵去才更合适。”

    泓似乎猜到了这结果,低声一句这样啊,安他说:“没事儿,再过三年阿沛也快能亲政。这几年读读书,一眨就过完了。”

    ,垂眸时看不清神,只是若有所思。

    因赵氏钟牡丹,洛城名本又艳绝天,故而御园小径两侧摆放的尽是牡丹名品,姚黄魏紫一应俱全,争奇斗艳。

    潜不喜这馥郁香味,微微别着脸,要不是侧有人他非要大不敬地住鼻

    如此直到明堂,闻见当隐约传的袅袅茶香,潜才松了气,他看见院边斜坐着的人时立刻甩开了泓的手扑过去。

    “沛哥哥!”

    哪怕后来疾病缠瘦得不成样沛在潜的记忆里一直都风华正茂。

    此时他不知在梦相见,望着熟悉的人还是年轻时的相貌。沛剑眉朗目,嘴角笑,是个风度翩翩的青年。此刻他不着朝服,红衣黑袍,懒散地倚门而坐,手抓着一把果耐心地剥着。

    见潜在茶桌对面规矩坐沛随手把刚剥好了的果仁推给他。抬看了在旁侧恭敬行礼的泓,他站起还了一礼。

    自泓加冠开府后兄弟三人难得有相聚时,沛亲自为他们斟茶,才:“朕就说你怎么可能自己跑来明堂,原来是泓哥哥偷偷带着的。也罢,恰逢佳节,不如今夜就在明堂用晚膳,咱们兄弟很久不曾一起说说话了。”

    泓笑:“陛早说啊,臣府有一坛偶得的佳酿,不如叫人回王府取来?”

    “不必不必。”沛笑着止住他,倾过去压低了声音,“哥哥要喝酒,晚些时候自然有佳酿和人,只是当着小潜在这儿不方便,咱们等他睡了再去拿来。”

    潜不明就里:“什么?”

    “小孩好奇心别那么重!”挨了一

    泓也笑了,与沛一唱一和地看他:“跟你没关系。”

    谈笑间侍捧上冰好的梅汤和新鲜瓜果,潜捧着白瓷碗,有些凉的温度让他不得不偶尔换一只手拿。

    他没有闲着,边吃边听沛与泓聊天,当涉及不少陌生的名字,潜一一记,以期待未来帮得上忙。

    他知沛这皇帝得憋屈,父皇驾崩得太突然,沛被莫名其妙扶上帝位时也不过和他现在差不多的年岁——四书五经是懂一些,治国大略也能说些空泛话,但真要理那些繁冗朝政还是略显吃力。

    于是慕容氏和太后打着“垂帘摄政”的名绑架了他近十年,沛嘴上不说,心怨怼只是日积月累越来越,待到未来亲政,若太后不肯放权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潜是天家,从不把自己当普通孩童。但他恨自己年岁太小,说的都是儿戏,上不得大雅之堂,希望快些大才能帮上皇兄。

    “……朕想尽快能组织一支大军南,南北一统乃是父皇在时的心愿,也是我氏三代所求。若在二十年可成事,孙后代励图治,也不必受南方战火的威胁。”沛说罢,见潜听得认真,不禁问,“潜弟有想法么?”

    :“北境有东西柔然、段,就算南方平定也未必能太平。”

    这话让沛耳目一新:“那你说说,如何才能太平?”

    “称霸四海。”潜说完,那厢泓竟抬手鼓掌,叫了声好。

    :“小潜所言与臣不谋而合,臣以为循序渐,南楚是一方面,或可先联合渤海、新罗甚至西域那些小国,再共除大敌。”

    “不错啊,茂佳也是这么说的。”

    泓一愣:“表哥?”

    “对啊,此前他对北不是刚有一场大捷么?”沛笑,“三个月前捷报回传的场景王兄你还记得吧,他给朕写了一封信,当就说临海将领库缇可重用,让他演练临海军后征伐渤海国,势必有所成效。”

    提到贺兰茂佳时泓神有一刻沉,随后也笑了:“是么,臣倒不知陛和表哥联系这么密……算算日,他这些时候也快凯旋了吧?”

    “是啊,朕让他早回来,还能赶上去浮渭河放灯呢。”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到半截,潜碗的梅汤见了底,忽然侍膝行而,跪在屏风外间:“陛,陇西王求见。”

    沛猛地站起:“这不,说来就来,快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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