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监里面的先生都是有官位的,学生们若不听话,真被打死的也有。
祁垣越琢磨越害怕,瘪了瘪嘴又想哭。
炉里的火不知何时黯了,他余光瞥见看,赶先把泪憋住,又添了几本书去,心想或许苦日就这几天,这忠远伯好歹也算勋贵人家,总不至于不如他们一介商吧?
到时候自己也去祖母面前撒个卖个好,或许就能有大把的银了呢。当然这次要省着了,以后给小厮的打赏也得减减。把钱早攒够了,回扬州认亲才是正事。
他天乐观,想到这又转忧为喜。
再一想,还好这祁垣的也不丑,他偷偷照了几次镜,勉算是满意。
第三日一早,周嬷嬷说的那人家终于来信了。
祁垣这两天拿拿着书和客栈的木炭混着烧,断断续续,正好了两日。
这天一早,他便让虎伏提着两个空箱,自己在后面溜溜达达地跟着,去找彭氏汇合。
彭氏跟女儿云岚已经收拾好,周嬷嬷挑了包袱,一行人辰时未到便往码赶去。
江边果然停着一艘五明瓦的乌篷船,大气派,船工夫妇在一旁忙碌,一位四十来岁的妇人早早迎,却是穿着一布袄裙,外罩比甲,额间裹一棉帕,朴素至极。
彭氏快走了几步,对妇人谢。
妇人侧避了,温声笑:“夫人客气了,这船舱位多,我们一家三也住不,不过是行个方便。”说罢让船工夫妇帮几人安置行李,自己则带着彭氏一行船舱。
这乌篷船里十分宽敞,几个舱位之间有圆形屏门,两侧都画着图案,有的是秦叔宝和尉迟恭的画像,有的则画了梅兰竹。间的舱位最为开阔,正放着四一张仙桌,桌上搁着一个香炉。稍后是休息的地方。船的后艄还安置着炉,可以煮茶饭。
妇人一家三住在前面两个舱里,舱和后面的两个便都借给了彭氏他们。彭氏过意不去,忙让周嬷嬷拿早就准备好的谢礼。
祁垣一次见这乌篷船,见那边几人还要说一会儿,自己偷偷溜去,好奇的左右张望,又盯着船上画的大鸟仔细瞧。
有个少年刚上船,见他好奇,便笑着介绍:“这是鷁鸟,画在船上保平安的。”
祁垣难得见了个同龄的伙伴,心里觉得亲近,便跟人:“我们船上就没这个。”
他指的是在扬州乘过的画舫。那些画舫是专门供人泛舟游湖,鉴赏风月用的,当然跟这客船不一样。
那少年却只他是忠远伯家的公,大概以前坐过专供官差家眷坐的官船,一本正经地反驳他:“那定是你没注意了。我以前跟少爷去坐过官船,船也画这个。
祁垣不知他的少爷是谁,又听他说得肯定,微微睁大,红着脸努力回想。
少年看了他一,倒是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偏开脸问:“你们没带勘合牌吗?坐驿船多快,还不用税。”
祁垣问:“什么是勘合牌?”
“你连这个也不知?”少年惊讶的看他。
祁垣摇。
少年:“就是织造署发的那个,运河上关卡甚多,有了勘合牌不仅一路畅通无阻,还可以去驿站吃喝拿要,方便的很……”
祁垣心思微动,他打小就没过扬州府,如果日后回家,少不了要租车坐船,倒不如先跟这个少年打听打听。
“我很少门,对这些都不懂。”祁垣冲人甜甜一笑,歪着问,“兄台贵姓?”
少年憨笑:“叫我游骥就行。”
祁垣忙拱手作揖:“在祁垣。”
“我知。”游骥说,“你十岁就了秀才,是咱顺天府的少年神童呢。”
祁垣脸上突地一,忍不住心虚,珠左右转。
游骥却只当他是腼腆害羞,在一旁问:“祁小公明年可要参加会试?”
祁垣咽了,装模作样的。
游骥赞叹:“那就太好了!”
祁垣问:“怎么了?”
游骥说:“祁小公不知,现在那些江西才都可傲呢!我们公在国监读书,说那些江西人都笃定了,科状元定还是他们那的!”
本朝科举之风,最兴盛之地莫过江西,据说那边邑井里巷,家弦诵,那句“翰林多吉,朝士半江西”也并非虚言。
祁垣在扬州的第一位先生便是江西人。
他虽然不正经务学,但对这些消息倒也灵通,于是:“也不怪他们傲气,这接连两科状元都是吉安府的,作为同乡能不得意吗!”
“那又如何,我们绍兴才也不差啊!”游骥老家是绍兴人,浙江绍兴文风极盛,不仅翰林,还盛产名士。
祁垣应和,也忍不住在心里暗暗比较,自己的老家扬州……
扬州向学之风也可,但终究比不上苏州,也无法跟江西和绍兴比。至于当朝的翰林阁老这些……他更是不知哪位是老乡了。
祁垣跟人攀比惯了,心里暗暗受挫,有些不兴。
游骥却还在一旁鼓励他:“祁小公,你这次可要为咱顺天府争气。北方士一直被压的抬不起呢!”
祁垣“嘿”:“你不是绍兴的吗?”说完一顿,自己倒先明白过来了。这游骥的主人是顺天府的,他肯定是为小主人打抱不平呢。
看来那小主人也是个没息的。
只可惜祁小才淹死了,现在站在这的是祁小草包。
祁垣都忍不住为顺天府到心痛了,白白损失了一个状元之才。
“咳咳,这都好说。”祁垣装模作样地举目远望,一副有成竹的样,过了会儿才问正事,“你家公在国监读书啊,那你可知,国监里形如何?”
游骥:“知,当然知!”
祁垣赶凑前了一,屏息凝视。
游骥:“那里面的可严呢,上月考试有人作弊,刚打死了两个。”
☆、第3章 第 3 章
自从游骥讲过国监里的各规矩和骇人听闻的传说之后,祁垣的梦魇就被吓好了。
他一时间不知自己这次活过来是福是祸,一想自己又没什么选择余地,只得低认命,继续装才。
幸好那游骥也不是个学的,很快俩人玩到了一块,吃喝杂耍的说起来是,务实读书的是一儿没提。
两天时间眨而过,第三天上午,他们的船终于抵达了潞河驿。
潞河驿便是通州驿,通州往北的河浅滩较多,时常淤堵,朝廷为保粮运只许漕船通行。所以其他人都要在通州船,改为陆路京。
游骥一家一船便被人接走了。伯府却没人来接,只得周嬷嬷跑去寻了两辆骡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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