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莨却不在意:“让他跑。”
起先一众人还不大明白萧莨的这三个字究竟是何意,之后一个月,见着萧莨在齐州像撵猴一样撵祝鹤鸣,看着他狼狈四窜逃,甚至有一回都要将人捉住了,又将之放走,这明人都看明白了,萧莨这是故意的,他的报复不单是要祝鹤鸣死,还要在他死前用这样的法折磨他。
比起死更叫人绝望的,是临死前的无望挣扎,萧莨就是要叫祝鹤鸣亲尝一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
三月,祝鹤鸣逃至齐州最东面的海边,搭上了一艘商船海,海岸逐渐远去,祝鹤鸣在船板上,终于大松了一气,好歹,是活着逃来了。
夜,祝鹤鸣在船舱借酒消愁,察觉到船行停,他眉一皱,扯着嗓喊了一声:“来人!怎么回事!船怎么不走了!”
没有人回答他,祝鹤鸣心一沉,恐惧一一在心蔓延开,再之后,他看到凭空现的戍北军持剑破门而,瞠目裂之捂着心轰然倒地。
再睁开是被人用冰凉海泼醒的,他已被押回码,被捆绑着跪在地上,站在他面前的,是一铠甲手持剑,面如寒霜的萧莨。
“为何、为何船又开回来了……”祝鹤鸣发着抖,声音打颤,死到临的恐惧让他惶惶如丧家之犬。
他不知的是,他借来的商船本就是贺家的船,萧莨故意将之放走又捉回,就是为了让他看到希望又绝望,有意地折磨他。
萧莨轻眯起,剑尖指向面前已抖如筛糠、狼狈至极的祝鹤鸣。
“你不能杀我,我是雁停的兄,你不能杀我……”祝鹤鸣一边说一边抖,若非被人着,只怕要到地上去。
萧莨的眸更沉,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亲手将祝鹤鸣斩杀之时,他却收回了剑,沉声丢句“先将人押去”,转大步而去。
萧荣追上去,问他:“二哥,你为何不杀他?”
萧莨停住脚步,看向萧荣,夜遮掩了他绪:“你可知,兄他是因何而死的?”
萧荣愣住。
夜的海有如吞噬一切的兽,起落,伴着海风猎猎作响。
萧莨目视着前方,在今日终于将祝鹤鸣捉获之后,第一次将事真相说与了萧荣听。
萧荣大睁着的睛瞬间通红,拳得咯吱响:“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先留着吧,”萧莨看似平静无波的双里浸染着恨意,一字一顿,“就这么死,太便宜他了。”
四月,戍北军自齐州过黄河,冀州后兵分三路,自东、南、西三个方向一路扫,切断章顺天的兵在冀州各城池之间的连路,大举往京畿方向军。
章顺天的兵丢盔弃甲一退再退,短短几个月,在丢了豫州老巢之后,到手没多久的冀州也再次易主,地盘缩小至仅京畿一地。
五月,戍北军三路兵在幽城汇合,意第二次攻城。
章顺天屯兵两万人在城,又命人将祝雁停押来,全城警戒,准备与戍北军背一战。
暗的大牢里,祝雁停坐在草垛上,倚着墙一动不动,凌披散来的发丝遮住了他半边脸,叫人看不清楚他脸上表。
自来到幽城,他就被关在这里,看守他的人比之前还要多些,每时每刻都有人盯着他,不给他任何自我了结的机会。
自从听说萧莨的兵已了冀州,祝雁停心的焦虑便一日更甚一日,唯一仅有的念,是他不能被当人质威胁萧莨再给他添麻烦,无论这样的威胁能不能起作用。
手指在污脏墙上抠血来,祝雁停浑发冷,戍北军昨日便已到达幽城,最多再几日应当就会发起攻城战,他仅剩的机会,便是最后被押上阵前时。
如果可以,他最不愿的就是用这样的方式,不想叫萧莨看见,可如今,他已没有别的选择了。
一旦定了决心,便再无任何其它的念想,祝雁停轻闭起,回忆着萧莨与珩儿的模样,将之印在脑海。
不知人死之后是否当真还能记得生前之事,如果可以,他只想记住他的夫君和孩,哪怕孤魂野鬼再不能投胎,也不要将他们忘了。
恍惚间,听到啾啾鸟叫声,祝雁停浑浑噩噩地抬起,两只黄莺鸟从的铁窗隙间飞来,在这仄暗的牢房不断盘桓。
“哟,这里竟然还能飞这么漂亮的莺鸟来,真是稀奇了。”
那几个看守他的兵丁见之啧啧称奇,祝雁停盯着那两只鸟,原本空的双逐渐泛起了泪光。
这几只黄莺竟然跟着他,从京城飞来了这里。
呆怔半晌,祝雁停抬起手,在墙上轻敲手指,一只莺鸟停到他肩,另一只落至他的手背上,亲昵地蹭着他。
那几个兵丁的目光移过来,没看什么异状,便懒得了。
祝雁停继续在墙上缓缓敲击,直到那两只鸟最后蹭了蹭他的脖和手,展翅飞窗外。
他没想别的,只想要这几只鸟代替他,最后去看一看他的夫君和孩。
城外,军营。
萧莨召集商议事,珩儿自个搬了个矮凳,坐在营帐外的树发呆。
天气炎,他有些苦夏,什么都提不劲来,撑着一张小脸听着树上蝉鸣声,一动不动。
那几只黄莺是突然现的,绕着树上翻飞,啾啾叫着格外有趣,小孩的睛亮了一瞬,其一只落至他肩上,他起初有些怕,僵着不敢动,直到那小鸟儿侧过,鸟喙在他柔的脸上轻轻碰了碰。
小孩觉着十分新奇,又有些,忍不住咯咯笑起来,伸手摸了摸那鸟儿丰满漂亮的羽翼,脆声问:“你们是来陪我玩的么?”
回答他的,是此起彼伏愈发快悦耳的鸟啼声。
萧莨来时,珩儿还在追逐着那几只黄莺玩得满大汗,早上还闷闷不乐的小孩这会儿格外开心,一直在笑。
见到萧莨,珩儿大步跑过去,拉住他一只手,指着那些鸟儿兴奋嚷:“父亲父亲,小鸟儿,好好玩!”
萧莨的目光掠过那几只黄莺,微微一滞,沉声吩咐后亲卫:“都赶走。”
又叮嘱伺候珩儿的嬷嬷:“以后别让小郎君玩这些脏东西。”
珩儿愣住,黑亮的大睛里蓄上了委屈,小声:“珩儿喜小鸟儿,不可以玩么?”
“不可以,”萧莨的语气里透着不容拒绝的严厉,“你已经四岁了,别总想着玩,更不能玩丧志,过几日,我会叫人正式开始教你练武,书也要念起来,不能再这般顽劣。”
珩儿低了,他其实听不太懂萧莨说的话,但萧莨的意思却是听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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