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药在三日之后便逐渐失效，这几个月他无数次试图寻死，他咬
，被人卸了
，他绝
，被人掐着往嘴里
东西，他甚至撕衣裳上的布条试图自缢，被人发现救，从此日日夜夜都有人坐在他
边盯着他。
他生不如死，却连死都不能。
祝雁停心里清楚，那些贼寇不杀他，是要留着他来威胁萧莨，可萧莨不可能再
他死活，他也不希望萧莨，他甚至不想再见到萧莨，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
，他只想赶
去死，只有死了，他才能得到彻底的解脱。
祝雁停垂首坐在地上，不时咳嗽，冷
里
冷
，四
漏风，先前三个月正是天最寒的时候，他的病一直没好过，若是病死了倒也好，偏偏每回他还剩最后一
气，便会有人来给他药，吊着他的命。
“听人说戍北军已经离开了西北往东来了，你们说他们是不是也要来攻打京城，若是他们打
来了，我们的人挡得住吗？”
“戍北军厉害得很，奉的又是大衍皇帝，不现在天有几个大衍皇帝吧，人家总归是姓祝，是名正言顺……”
“呸，什么名正言顺，天也不一开始就是祝家的，三百多年前，这天还姓陈呢，如今坐在龙椅上的是我们肃王，那便是天命所归！”
“你嘴里倒是这么说，那你打什么颤，你就不怕戍北军了？戍北军真要打来，我们这些小兵小将的第一个就得死。”
“你们也别涨他人气焰了，我听人说了，戍北军这回的目标是齐州，他们是要去捉那逃跑皇帝，不会
京城，再说了，真打来了，我们这不还有个活靶在么，怕什么。”
几个负责看守祝雁停的兵丁小声议论着外
的事
，祝雁停安静听了许久，忽地开：“戍北军要来了么？”
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屋
静了一瞬，其一人嗤
：“怎么，你还想着戍北军能来救你呢？”
“你们拿我威胁戍北军没用的，”祝雁停低喃，“我助纣为
，帮人害死了他兄
，他恨我都来不及，怎还会在意我死活，你们就算把我押到阵前也是白费力气，不如趁早杀了我，给我个痛快。”
“你这话说的，你死不死的也不是我们几个人能决定的，我们也不过是奉命行事。”
祝雁停摇一叹：“……你们明知戍北军厉害，为何还要为你们那个肃王卖命，戍北军真打来了，你们一个都活不成，你们追随那个肃王，图的到底是什么？”
图的是什么？起初自然是为了养家糊活去，后便也有了野心，想要
犬升天、加官爵，在这
世之，谁不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投他们自以为的明主，搏一个前程以后。
几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个姓祝的王爷莫不是脑有病，自己都死到临了还别人图什么呢？
有人不以为然：“你怎就知肃王一定会败？祝家人
了三百多年皇帝，也该
到别人了，更何况，你跟那戍北军总兵还是夫妻呢，你怎不帮他却帮那逃跑皇帝？你又图的什么？”
祝雁停憔悴瘦削的面庞上神
愈加黯然，他图的什么呢？连他自己都不知，当初
怔了一般非要助祝鹤鸣登大位，为的究竟是什么，他是了亲王，可他这个亲王一日都没好过过，到来却落得一无所有、众叛亲离。
可这个世上总有许许多多的人，如同他，如同面前这些兵丁，为了那一个虚无缥缈的执念飞蛾扑火，不撞南墙不回，但真正到那一日，却也再无回路。
豫州，河东府。
十万戍北军屯兵城外已有三日，只要破了这座城，便能一路畅通无阻，直齐州。
一个月之前，听闻戍北军调兵遣将再次东行，占据了圣京城的肃王章顺天惊慌之，火速往冀州几大要
城池增兵，唯恐戍北军会打去京，将他从还未坐稳的皇帝宝座上赶来。奈何他手兵力实在有限，光是护卫圣京城就需耗费大半兵
，能分散到每一座城池去的兵力着实寥寥无几，他惶惶不安数日，结果戍北军压
没理他，过了秦州竟直接往他豫州老巢去了。
豫州原已被章顺天占半
江山，但自打他带大
队了京，就已有些顾不上这边，萧莨领着兵且行且打，一路扫
过去，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便将章顺天辛苦经营起的势力打得七零八落，大多数的城池都见风使舵迅速改旗易帜，投向了戍北军，说到底这些人心里还是更认可祝家的皇帝，无论是哪一个，那都比章顺天这来路不明的
。
河东府是章顺天的发家之地，也是攻克豫州的关键，章顺天唯一在此留了万余兵，只要拿此地，章顺天在豫州的势力就会全线崩盘，之后戍北军直捣齐州，也再无阻碍。
围城这三日，萧莨虽未令真正发起攻城，却也并非什么都没，几场小规模的外围作战，已扫清了河东府周边的所有要关，这河东府现已成了一座孤城，只等最后一击。
营帐之
，萧莨抱着坐在自己
上的珩儿教他认字，外局势正胶着，他的神依旧沉定，未见丝毫张之态。
来禀报，这几日他们安
城的探四散播章顺天已放弃河东府的消息，已然有了成效，城现人心浮动，只怕不等他们发起攻城，就要先起来。
使之成为孤城，再从瓦解，让之自溃，便是萧莨选择的攻心之计。
萧莨淡：“再等两日。”
围城的第六日清早，随着一声冲锋号角响起，第一批前锋军气势如虹地冲向了城门之。
城楼上的守兵提心吊胆了这么多日，本就越来越焦躁，悬在上的那把剑到这一刻终于落，他们手忙脚地摆开阵势御敌，在气势上就已经先输了。
攻城战持续了一整个白日，落日时分，城墙上的每一块石都已被鲜血浸染，城暴发民，暴的民众砍了城守卫的颅，为戍北军打开了城门，戍北军通往齐州的路，至此再无阻隔。
拿河东府的第二日，短暂休整过后，戍北军过河东府，驱直齐州。
路上萧莨便已收到奏报，祝鹤鸣听闻戍北军破了河东府就要到齐州，吓破了胆，离开齐州首府，又往东逃了，如今倒是当真应了那个诨号，成了名副其实人人笑柄的逃跑皇帝。
非但如此，先前他离开圣京逃往齐州的路上，差一
被章顺天的追兵追上，关键时刻竟将自己的老婆孩扔
去，帮之拖挡追兵，妻小都死在了匪军手，他却趁机逃了，实在是叫人不齿。
“这厮再跑就要跑到海边去了，他总不能跑去海上吧。”萧莨的一众都对之十分无语，皇帝到这个份上，也真够丢人现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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