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还在世,有一年夏日,太后办寿宴,我跟着母妃去后吃宴席,你也随国公夫人同去,我们这些年岁差不多的孩一块玩儿,你捉了一只萤火虫,见我喜,就送给我了。”
小少年板着张脸,却一脸认真地说要把萤火虫送给他的模样,经年过去再忆起,依旧叫祝雁停角眉梢的笑意都变得格外柔和。
萧莨一时恍惚,那么久远的事,他确实已经忘了,记忆全无,如今听祝雁停提起,心莫名地动,更有遗憾。
“后来……再未在宴上见过你。”
“嗯,”祝雁停轻吁一气,神有须臾的怅然,随即讽刺一笑,“我母妃在那年冬天过世了,后来家有了新主母,宴这样的场合,便再不到我跟着去了。”
“……抱歉。”
祝雁停不在意:“无事啊,是我自个先提起的。”
灯影幢幢,只余烛劈啪作响,相对无言片刻,萧莨抬眸,静静望着祝雁停:“你还想要吗?”
祝雁停一愣:“什么?”
“萤火虫。”
祝雁停微微睁大双,萧莨已然站起:“走吧,时候还早,我们去外转转。”
二人了寮房,漫无目的地朝前走,又转至后山,夜半山蝉鸣已息、万籁俱寂,夜漆黑,独一素月当空,映着他们脚的路。
拨开杂的木丛,便见溪边萤纷飞、熠耀生辉。
意识地屏住呼,半晌,祝雁停一声轻笑,问萧莨:“表哥,你怎知这个地方会有?”
萧莨淡声解释:“萤喜、喜暗、喜,夏夜山杂草丛生的溪河边最是多见。”
萧莨说罢,走上前去,这些萤虫并不避人,他随意伸手一挥,便捉到一只,捂在掌心,祝雁停凑过去瞧,连连叹:“这可比我先捉到的那些大多了。”
“给你。”萧莨略抬,与他示意。
祝雁停伸手接过,萤火虫从萧莨掌漏至他手心里,祝雁停小心翼翼地捧着,嘴角噙着笑,抬望向萧莨,眸光闪耀:“很好看。”
他没有再提“谢”字,萧莨轻颔首:“你喜便好。”
祝雁停将萧莨给他捉的萤火虫收竹筒里,哪怕能多留得一日,也是好的。
后半夜,俩人坐在溪边,看那些萤不知疲倦地舞动,听着溪淙淙,消磨这夏日难眠的漫漫夜。
祝雁停低声絮语:“我今夜很兴,从来没有人陪我过这样的事,兄是世,从小被各规矩束缚着,又要提防家各怀心思的那些人,他待我很好,但没空也不能陪我这么玩。”
萧莨偏看向他,祝雁停勾一笑,眉宇间却似多了几分落寞:“那回宴之后,我一直记得你,还想邀请你来家客,我母妃也答应了,替我派人去国公府上送帖,但你不在府,说是去了外祖家小住,要到年底才回,我等了几个月,后来母妃病重,我便也再没心思找人陪我玩了。”
萧莨不知当说什么好,沉默一阵,问他:“小时候的事,你都记得这么清楚吗?”
“也不是,”祝雁停神黯然,“那之后几年,我被家新主母关在独住的小院里,哪都不能去,能见到的人和都在那一小方天地里,委实没什么好记得的,所以那之前的事才一直惦念着。”
“……也所以,只是捉到几只萤火虫而已,就让你这么兴?”
祝雁停歪了歪,望着萧莨,忽地又笑了:“表哥,你是否觉得我很可怜?”
萧莨不答,只凝神望着他,里却似有千言万语。
祝雁停笑着喃喃:“你别这么看着我啊,怪不好意思的,好似我故意说这些,就为了让你可怜我。”
萧莨转开视线,顿了顿,:“都过去了,以后会好的。”
这样朴实的安,让祝雁停很是受用:“嗯,可不是,现在怀王府是我兄的,谁都不能欺负了我。”
萧莨言又止,到底没再说什么。
山寺钟声陡然响起,划破黑夜寂静,在山谷杳杳回。
祝雁停愣神一瞬,轻叹:“时了。”
萧莨:“走吧,我送你回去庄上。”
祝雁停微微摇:“不必了,表哥若是送我回去再上山,不得到天亮?我自己能回去,你也赶回庙里去歇着吧。”
“山路不好走。”萧莨提醒他。
“我知,”祝雁停笑,“可是表哥,你也并未有三六臂,山路对你来说,一样不好走。”
萧莨安静看着他,静默片刻,与之提议:“山的路不好走,你跟我回去庙里吧,将就睡一晚,明早我叫人送你回去。”
萧莨目光诚恳,祝雁停心念一动,应:“那,就叨扰表哥了。”
第9章 将醉未醉
清早,蝉鸣声起,祝雁停在熹光睁开,侧床榻已空,须臾恍神后忆起昨夜之事,他与萧莨在后山逛至时方回,同床共枕、一夜好眠。
阿清打了来伺候祝雁停洗漱,禀报与他:“萧大人天未亮就离开了,没让吵醒您,说等您醒了,将这个给您。”
祝雁停接过阿清递来的东西,是昨日他给萧莨雨的帕,已洗净晒,清洁如新。
萧莨的帕却还在他这里,祝雁停在手,挲片刻,目光移至窗外,银杏树叶上结了,比昨夜见之时愈显翠绿滴,可惜斯人已不在。
“郎君……”
祝雁停回神,低声一叹:“去叫车来,我们也回去吧。”
回了王府,祝雁停先去探望小侄,送庙里求得的平安符,这小孩这两日确实略有不适,倒也不全是他拿去糊萧莨的托词。
祝鹤鸣也在,见祝雁停与自个儿玩得兴,问他:“你昨日去沅济寺,见到了承国公夫人与萧主事?”
“嗯,他随国公夫人去上香,在庙住了一晚。”
“你与他……”
祝鹤鸣神迟疑,言又止,祝雁停宽他:“兄放心,事很快就能成,你且看着吧。”
祝鹤鸣幽幽一叹:“若非你我兄弟二人无,又地位尴尬,也不必用这样的方式,难为你了。”
祝雁停不在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也不是第一回 ,只要能帮到兄,旁的都不重要。”
祝鹤鸣提醒他:“……你要想好,你去了承国公府,与那位萧二郎有了夫妻之实,便得为他生儿育女,你是我怀王府的人,将来少不得要封个郡王,如今却要你委曲求全,承他人,旁人的那些议论与窥视,你果真承受?”
生药是大衍开国时就有的,虽男妻的地位自景瑞朝之后大有提升,登科仕亦无不可,偏见却始终存在,寻常大富人家轻易不会让孙去与人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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