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的线索。然而年复一年过去,失望越多希望也越渺茫,他们兄弟二人更近乎是在等死。他这些年来克己自律,不立王后不纳嫔妃,更不近女,便是厌倦了这从生便开始等死的宿命,宁愿叫这血脉断绝在他这里,也不愿意再生孩,叫他们重复自己的老路。
淮如善总笑话他看不开,便是注定三十岁要死,也该享尽人间富贵再死,如此也不枉白来人世一趟。这个弟弟常年四游历,偶尔回来也不愿多待。外人都说是他对弟弟太过严厉,兄弟间生了间隙。然而实际上他知他看似洒脱,实则想法与他一样,否则也不会这些年来跟他一般不肯留血脉。
淮如峪以为他以江山筹码,这两人总要考虑一二,然而萧止戈却毫不犹豫地抢在安卿之前拒绝了他。
“雨泽王以为在朕心,雨泽江山与雁王,孰轻孰重?”
淮如峪一愣,随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有些发苦,抛去这江山与雨泽王的份,他实则并不比普通人多多少筹码。闭了闭,淮如峪:“我明白陛的意思了。”
他起一揖:“既如此,我不便再勉。今日之事是我冒犯,还请陛将属还于我,为表歉意,雨泽与大邺商路互通之事,雨泽再让一成利。”
萧止戈神微冷,宽大袍袖的手攥着安卿的手,并不挽留地送了客。
淮如峪至到门,神已有些释然。只是他似想起什么,又转:“方才还有一事忘了说。这毒当年由先王所制,只在每一任雨泽王的直系孙血脉留存,每十年便需圣使解一次毒。此毒十分神异,虽观余老夫人与雁王之态,似并未受此毒侵扰。但鲛人族血脉与王室血脉合本就前所未有,难保没有隐忧。我尚且还有五年时间,若是这期间雁王有异样,都可随时来寻我。我先前的承诺仍然作数。”
说完之后,他再次拱了拱手,了一声“珍重”之后,便大步离开。
他走之后,安卿与萧止戈一时都没有说话。淮如峪先前说得再多再恳切,也没有临走时说得这一番叫人思。便是萧止戈也不得不承认,他准地戳了他心隐忧。淮如峪叫他们日后注意异样,然而这异样其实早就有了,当淮如峪朝他们展膛灰鱼鳞时,两人都不约而同想起了安卿幼年时那次大病——安卿四岁时忽生怪病,烧不退,脸上和膛上现大片红纹,双上生斑驳鳞片。
虽然后来红纹退了,鱼鳞也脱落了。但这上鱼鳞的症状,竟与淮如峪的状十分相似。
萧止戈虽然嘴上拒绝淮如峪拒绝的脆,但其实心里未必没有担忧。只是为了未来不一定会发生的事,叫安卿现在去涉险,他却又踌躇起来。他自来杀伐决断从不犹豫仿徨,但在安卿的事上,却没法如此冷静从容。
安卿的手搁在他掌心里,被他攥得都有些发疼。他暗暗叹了一气,扬起笑容:“其实这买卖也不错,就算淮如峪不来寻我们,我们不也准备造船海吗?我们若是答应同他一起去南海,事成之后还能将雨泽收,一举两得的好事,不白不。”
他眉弯弯,笑得明亮又好看。萧止戈抬起手,轻轻描摹过他致眉,最后落在他脸侧,低声:“我不敢赌。”
南海之行迷雾重重,鲛人墓更是满是谜团。墓在哪里,墓有什么一概不知。若是在战场上面对这样的局势,萧止戈必定会选择冒险破局,但是现在这个冒险的人变成安卿,他却怕了。
安卿是他所有对未来的畅想,是他每一的肋。便是有十成十的把握,他不想让他冒险。但现在摆在面前的两个选择,都藏着不可预料的危险。
萧止戈闭了,将他抱住,埋首在他颈窝里:“我再想想。”
安卿侧脸蹭了蹭他,轻声说:“我不怕。”
“但是我怕。”萧止戈:“很怕很怕。”
于是安卿静静拥着他不再说话。
此后一个月间,两人谁也没有再提起此事。白日上朝理政事,晚上相拥而眠。只是偶尔安卿半夜醒来,却发现萧止戈并不床上,男人只着了薄薄单衣立在窗边,眉锁地望着远漆黑的天幕。
六月便这样相安无事的过去,了七月时,雨泽与大邺互通商路之事终于敲定,而恢复了份的淮如峪则带领雨泽使团前来辞行,准备返回雨泽。
作者有话要说:
半夜睡不着的怂怂:去,不去,去,不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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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副本即将上线。
第126章
雨泽使团要启程回雨泽, 两人一直避而不谈的问题也终于避无可避。
“我随淮如峪去雨泽,再带上五百锐和新研制的火同行,应能保无虞。”
这几日萧止戈虽然没明说, 但这些日见他夜不能寐, 安卿便已经猜到他的决定。
萧止戈果然沉默,幽眸凝视着他,缓缓:“雨泽之行必去,但你不能独自去。我与你一起。”
安卿蹙起眉, 并不赞同:“你若也去了,诸多政事谁来理?万一了,也是远救不了近火。”
“这些我都有了妥善之法。”萧止戈背起手, 声音微沉:“不去雨泽, 往后数十年怕是都难心安。但若让你独自去,我更不放心。我思虑良久, 唯有我同你一起去才能两全。”
他见安卿似有话要说,抬手住他的,继续:“我知你的担忧。但朝堂之上诸事都已经有了既定章程, 文有季安民等人, 武有齐巍铁虎。今年年景也好,应无天灾。我不在数月,生不了大。”
他把话都说完了, 安卿一肚劝说的话尽数被堵了回去, 只能无奈:“这些日你晚上不睡,就在想这些?”
“嗯。”
萧止戈在榻边坐,将他拉怀抱住, 埋在他后颈叹了一气,低低:“我想了许久, 终究不放心。”
若是将人放到他手不可及的地方,别说理政事,他怕是真要寝难安。
安卿是他的命,他可以失去所有,唯独不能失去他。
濡的吻印在后颈上,萧止戈狠声:“江山没了可以再打,但若是你……”
后面的话他嫌不吉利,不肯说完,只用力在他后颈咬了一,留个清晰咬痕,才:“此行我必同往,朝之事我会安排好。”
他如此决,安卿便不再说,只能应。
***
雨泽发前一日,萧止戈请了淮如峪。淮如峪听说安卿同意前往雨泽时,倒是一副不所料的神。直到听萧止戈也要同行,请他在邺京再滞留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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