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妃的好事,但现在谁也不会再说北战王一句坏话。毕竟都说夫妻一,王妃的善事,王爷能不知吗?
至于从前传遍大街小巷的言蜚语,听个乐呵就算了。毕竟谁也没亲见过,但这受的恩惠,却是实打实的。但凡有良心的人,就算心里还嘀咕着,嘴上也没脸说了。
倒是没想到这些读书识字的书生们,反倒还没他们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泥明白理。
说话的书生被噎红了脸,吞吐半晌梗着脖:“北战王是受皇命赈灾,这些本是他分之事。便是要谢,也该谢当今圣上!”
“况且你们可别忘了,他可是曾经坑杀数万俘虏,这样的残暴之人,说不定转杀退了北狄人,就要杀大邺百姓取乐了!”
这书生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又傲然:“大邺以仁孝治国。这般残暴嗜杀的将领,实在不值得推崇。”
“胡说八。”有年纪不大的小乞儿朝他啐了一:“北狄人没一个好东西,不杀了难都放回去再来杀我们邺人吗?”
“就是,书都读到狗肚里去了!”
“我没读过书都比他懂得多呢!”
小乞儿们最近最喜听的就是说书先生说北战王和王妃的故事,连带着对从前惧怕的北战王也屋及乌起来,个个都梦想着自己也能成为上阵杀敌的大英雄,听不得别人说一句不好的。
书生被几个小乞儿骂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意识回想去寻求同伴的声援,却发现一的同伴都坐到了另一边去,竟然没一个支援他。
见他看过去,还有人说:“先生说礼义廉耻,我们既然受了恩惠,便该心怀激。而不是那忘恩负义寡廉鲜耻之徒。”
再看四周,全是面鄙夷的。书生张望一圈,一个愿意跟他站在一的人都没有,只能愤愤不平地哼了一声,甩袖了粥棚。
后还有小乞儿在喊话:“真有本事以后就别来!”
***
粥棚另一边发生的事安卿并不知晓,当然也更不知晓,北战王萧止戈的名声,已经开始悄然转变。此时他坐在粥棚里,翘首望着大营的方向,怀里抱着要给萧止戈的包裹。
他心里抱着一线希望,想着铁虎还跟在他边,萧止戈应该不会直接启程。
正想着,就听后的铁虎:“有人来了!”
安卿猛地站起,目光殷切看向远官。积了雪的官上,一人策飞奔而来,背后的乌金枪折寒光,卷起一路风雪。
“是王爷。”铁虎。
他话音未落,安卿已经抱起包裹跑了去。
外的风雪又大了些,但安卿却并不觉得冷,目光盯着越来越清晰的影,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还好,还好萧止戈没有立刻启程。他还有许多的话没来得及跟他说。
萧止戈目力好,远远就瞧见他在风雪里等着,一扬鞭加快了速度,片刻间便赶到了他的面前。
安卿穿着他的那件狐裘,落了满的雪,神却晶亮地的望着他:“幸好我在这等着,还来及见上一面。”
说完想起什么,连忙把包裹往他手里:“我准备了粮和烈酒,王爷带着路上用。”
萧止戈叹气,将包裹挂在鞍上,替他拂去上雪,又握住他冻青的手轻轻搓:“怎么不在府里等着?这里冷。”
“我怕你来不及。”安卿知他后便去了城外大营,战事急,他不知萧止戈还会不会回府,便只好在城门等着,万一萧止戈还有时间回府,他在这里等着,也省得耽误他来回的时间。
萧止戈短促地笑了笑,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低声嘱咐:“我即刻就要启程去雁州。王府诸事都给你了,铁虎也留保护你。我在城外大营还留了二百亲兵,万一有事,叫铁虎带上我的印信去调人。”
说完顿了顿,又大力将人拥怀里,在他耳边:“……等我回来。”
离别在即,男人并不擅宽,只能用有力的拥抱诉说自己的不舍。
安卿眷恋地在他蹭了蹭,才从他怀退来,正:“祝王爷旗开得胜,早日凯旋,我……我在府等你回来。”
萧止戈望他一,目光转向铁虎,肃容:“务必保护好王妃,这是军令!”
铁虎神一整,原本对不能去雁州还有些耿耿于怀,然而将军这般严肃的神,却叫他意识到了王妃的重要,当即单膝跪在雪地上:“末将领命!”
“我走了。”
最后看安卿一,萧止戈大步旋上,这回再没有回。
安卿一直在雪地里站到再也看不到萧止戈的背影了,才恍惚回过神。明明先前还有千言万语想说,可见着了人,却什么都忘了。懊恼地攥了一拳,安卿看着雪地上的蹄印记:“回去吧。”
***
二月二十五,北战王率八百亲信昼夜兼程赶赴雁州。
三月初一,雁州八百里加急信,北狄日王呼延阿特领五万锐攻燕云郡。
三月初十,邺京断断续续了将近一个月的大雪终于停了,灰蒙蒙的天开始放晴,积雪化,被大雪覆盖的青绿芽。
天,终于要来了。
终日躲在家的百姓终于开始门铲雪,京兆尹亦动了官兵清扫积雪,不过三五日,邺京城几乎已经不见积雪痕迹,四都是新生的绿意。
城外的粥棚也撤了,囤的米铺冬衣所剩无几。安卿和铺事们盘算了一账目,冬衣白米还有火炭一共了一百三十万两银。米粮和冬衣照平日价格卖,又有一小半用来赈济灾民。这么算来倒是正好持平,堪堪收了个本钱。倒是火炭暴利,一万五千斤火炭一共赚了将近七十万两白银。
安卿给事们发了赏钱,之后才带着周鹤岚一同回了王府。
王府如今只剩一位主人,安卿又终日不在府,多半都在外面巡视各个庄铺,连府里的人都觉得,从王爷走后,府里冷清许多。
安卿洗漱完换了衣服,独自坐在床上,摸了摸冰凉的被褥,便轻轻叹了一气。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悄无声息地叫你习惯一个人的存在,之后,又要习惯他的不在。
发了一会儿呆,他想起什么,俯将床的第二个柜打开,将里的收着的方和脂膏拿来,红着脸犹豫了一会儿,想到此时应该早到了雁州,却没有消息传回的某个人,终于还是慢吞吞的照方上写的步骤,一步一步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怂怂:不知喏喏有没有好好照方保养?
喏喏:……没有!(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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