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养蓄锐,他们第二天又和前一天一样,吵吵嚷嚷地上阵了。那些法官也并不示弱,每天都斗志昂扬。但他们并没有达到预期结果,这首先因为审理对象和结果太使他们震惊,而后麻木不仁又开始发挥了作用。这麻木不仁在审判员和陪审员上现得最明显。在最初几周的审理,当他们听到那些可怕的事实时,明显地表现震惊或者镇定自若:有时讲述人泪满面,有时泣不成声,有时非常有煽动,有时又偶然若失。后来,他们的面表就又趋于正常了。他们相互之间也能笑着在对方的耳边低声评论什么,或者当一位证人事无细地证时,他们也开始不耐烦地叹气。在审理期间,当需要到以列一位女证人那儿取证的消息被公布时,人人争先恐后。其他同学总是被新的事实所震惊,他们每周只来一次法,每次都要面对可怕的历史打破他们的日常生活的事实。我却日复一日地留在法,冷旁观他们的反应。
集营的囚犯如何才能一个月接着一个月地活过来,如何才能适应自己,如何才能对新来囚犯的惊恐万状冷视之呢?麻木不仁!他们以同样的麻木不仁对待杀人和死亡。那些幸存者留的所有文字材料都记载了这麻木不仁。这麻木不仁削弱了生命的作用,使不法行为肆无忌惮,使用毒气杀人和焚烧人的行为变成了家常便饭。在那些罪犯寥寥数语的说明可以看到,他们也把毒气室和焚烧炉看是日常生活,把他们自己的作用看得很轻,把他们的肆无忌惮和冷漠无视为一像被注了麻醉药或喝醉了酒一样的麻痹状态。在我里,那些被告人好像仍!日而且永久地被束缚在这麻木不仁,在某程度上,他们已变成了化石。
当我对这麻木不仁的共行研究时,当我不仅仅研究罪犯和受害者上的麻木不仁,而且也对我们这些人——法官、陪审员、检查官和记录员,这些后来与此有关人员的麻木不仁行研究时,当我把罪犯、受害者、死亡者、活着的人、幸存者和永垂不朽者相互行比较时,我就觉不舒服,过去觉不舒服,现在仍然觉不舒服。允许人们这样的比较吗?当我在发言这样的比较时,我虽然总是调不应该抹杀罪犯是被迫去集营还是自愿去的这两者之间的区别,以及是他们自己在忍受痛苦还是给别人带来痛苦这两者之间的区别——相反,我们应该特别调这区别的重要,但是,我总是引火烧——引起别人的震惊和愤怒,如果我的这观不是针对其他人的指责所的一反应,而是在他们尚未对我行指责之前就提来的话。我现在自问——当时我就已经开始对自己提这样的问题:我们这代人应该如何对待屠杀犹太人的那段可怕的历史观?我们不应该认为我们能理解无法理解的事,不应该去比较无法比较的事,也不应该去询问,因为询问者本人把那可怕的过去变成了一谈话的题材。虽然他们对那可怕的过去毫不怀疑,但却不把它视为骇人听闻的奇耻大辱和弥天大罪。我们应该仅仅停留在这耻辱和负疚上吗?为什么?我之所以这样自问,不是因为我参加研究班时所拥有的那清理和解释过去的在法审理期间消失殆尽了,但是,仅仅审判和惩罚少数几个人,我们肇事者的后代也仅仅到那段历史是骇人听闻的奇耻大辱和弥天大罪,就可以了吗?
第05节
第二周,法宣读起诉书。宣读起诉书用了一天半的时间,使用了一天半的虚拟式。被告首先犯有……此外她犯有……再有她犯有……因此她犯了某条某款,此外她犯有这罪行和那罪行,她的行为是违法的和犯罪的。汉娜是第四名被告人。
这五名被告都是克拉科夫一所小集营的女看守。克拉科夫是奥斯威辛的一个外围集营。一九四四年,她们从奥斯威辛被派往那里。她们是代替在一家工厂的爆炸被炸死或者炸伤的女看守们。在那家工厂里,集营里的女囚犯们要工。指控之一是被告们在奥斯威辛的行为,不过,与另一项指控相比,这一指控又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我已不记得另一项指控是什么了。它们与汉娜毫无关系而只涉及到另外几位女看守吗?难与另一项指控相比对奥斯威辛的指控就不重要了吗?或者它本就不重要?一个在奥斯威辛呆过并由此而被捕的人却不是因为他在奥斯威辛的行为而遭到指控,这不显得令人难以容忍吗?
当然了,这五名被告并不是那所集营的。集营有一名指挥官,一个警卫队还有其他女看守。一天夜里,囚犯们被赶着西行,途遭到轰炸,大分警卫队的人和女看守在轰炸丧了生,有几位当天夜里开了小差,而指挥官发不久就逃得无影无踪了。
那些囚犯在那天晚上的轰炸本不该有任何人能活来,但是还是有一对母女活了来。那位女儿写了一本关于集营和那次西行的书,并在国付样。警察和检查院不仅找到了这五名被告,而且还找到了几位证人,西行队伍在一个村遭到轰炸时他们就住在那个村里。最重要的证人就是那位女儿和她的留在以列的母亲。女儿专程来到了德国。为了向她的母亲取证,法、检查官和辩护人去了以列。那是审理过程我唯一没经历到的一个片段。
最主要的一项指控是在集营行的挑选。每个月大约有六十名妇女被送奥斯威辛,同样也有这个数目的妇女被送来,这个数目不包括在这期间死掉的。所有的人都清楚,这些妇女在奥斯威辛将被杀掉,这些被送来的都是在工厂里木能再工的。那是一家弹药厂,尽弹药厂本的工作并不繁重,但是在那家弹药厂里,妇女们几乎没她们本该的工作,而是要参加建筑,因为年初的一次爆炸使工厂遭到严重破坏。
另一项重要指控涉及那个遭到轰炸的夜晚,一切都结束于那一夜。警卫队和女看守们一起把好几百号的女囚徒关在了一个村的教堂里。大分村民已经逃离。没有落几枚炸弹,轰炸的目标也许是附近的火车,或者一座工厂,也许是在空袭一座大城市之后还剩几枚炸弹,于是随意投一枚炸弹刚好击了警卫队和女看守们过夜的牧师住宅,另一枚炸弹落到了教堂的塔上。起初是搭着了火,接着是教堂的房,然后教堂的全屋梁火光冲天地塌陷到了教堂的里面,于是,教堂里面的全椅都开始着火。沉重的大门纹丝不动。那些被告完全可以把门打开,但是她们没有这样,那些被关在教堂里的妇女都被烧死了。
第06节
法审理对汉娜来说糟得不能再糟了。在审问她个人况时,她
本站开启了加密功能,部分浏览器不显示第二页 请更换手机默认浏览器或者谷歌浏览器!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