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霜寒 - 分卷阅读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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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哪里冒来那么多森森白骨?

    江南震:“我是前些年遭人追杀,才会不慎山谷。血灵芝就在那里,王爷若不信,我愿亲自陪同前往。”

    季燕然:“江五爷请放心,掌门一事,本王说到到。”

    ……

    两人从客栈离开时,已近夜。

    云倚风犹豫:“那个木槿镇,听起来似乎有些诡异。”

    满地白骨诡异,先帝费尽心思,要建一座新的木槿镇更诡异——木槿,开时如紫云霞烂漫,矣,期却只有一天,向来是很不祥的征兆。哪怕起个狗尾草镇呢,至少寓意蓬韧,历朝历代的统治者,不都喜久久的稳定义吗?

    除非那满地白骨,与先帝有脱不开的关系。朝廷为了遮掩什么,才会另在别又新建一座木槿镇,好将旧址与往事彻底从历史抹去。

    想到这里,云倚风难免有些骨悚然,隐隐约约觉得,这怕又是一件与皇家秘史有关的惊天谋,想诱导季燕然去挖掘些什么,找寻些什么。

    “我不要了!”他果断地说。

    第章 共赴木槿

    “我不要了。”

    说这话时, 两人已经回到住, 季燕然正在将灯火仔细燃。一盏一盏的微光动着,照亮桌上杯盏椅凳、屋角半扇屏风, 还有墙上的画、柜, 都是先前逛集市时, 挑细选买回来的,不是值钱货, 却是有滋有味的人间烟火。

    一个连遗书都已经写好的人, 突然就有了继续活去的希望,若说心里毫无波澜, 自然是不可能的。可一旦想到易的另一方是江南震, 以及他背后还隐藏着、不知是什么的谋, 云倚风就觉得又开始隐隐作痛,直到被人拉怀,方才从浑噩醒来。

    “你不要了,那我怎么办?”季燕然在他耳边问。

    云倚风:“……”

    “有谋也好, 有别的什么都好, 只要能有血灵芝, 我总得去试试。”季燕然抱他,微微闭起睛,嗓音沙哑,“在西北时,我已为家国百姓放弃了你一次,当时我就在想, 若哪一天你当真再也撑不去,我却还要挑着那八十万大军,挑着大梁安稳,要照顾母亲,竟连戏文里常演的、同生共死都不到。”

    云倚风眉一皱:“不准胡说。”

    “我不胡说,你别胡思想。”季燕然捧起他的脸,一字一句,“也未必就有谋,或许是老天爷看你我实在般,不忍心拆散,所以才额外多给了这次机会呢,嗯?”

    云倚风想了想:“那老天爷还光。”

    但有光归有光,有关木槿镇的往事也不能不考虑。云倚风琢磨了一会儿,光冲着先帝费尽心思重建新木槿一事,便足以说明那旧镇里的白骨与他脱不开关系,或许连所谓“冤魂索命”、“离奇失踪”的传闻都是官府有意为之,以此来驱散百姓,遮掩秘密。

    大面山,从地图上看,理应是个很荒凉的地方,土壤化不宜居,还闹鬼,可不得轻而易举就成了禁地。

    而就在云倚风盯着地图猛看的这段时间里,季燕然已经招来城近军,令他们以最快的速度送了封书信前往丹枫城江家山庄,将这发生的事大致告知江凌飞。又就近调三万大军随时待命,另择兵五千人,一路随行。

    近军统领领命:“是!王爷可还有别的吩咐?”

    季燕然:“找两个人来,去厨房烧几桶。”

    “……”

    里还被撒了一把,是邻居小姑娘送来的,泡玫瑰蔷薇香。云倚风还在稀里糊涂想事呢,就被扒光衣裳放了去,温微得他一个激灵,雪白的肤立刻泛上一片红。

    他今天毒发了一回,匆匆忙忙跑城,在梅竹松那里服了药扎了针,本就已疲力竭。醒来后饭没吃几,又遇见江南震,冷不丁听到血灵芝,还得知了木槿镇与先帝的遮掩。惊愕、希望、谋、忐忑、猜测、恐惧……各绪杂糅在一起,像一把大的锤,将本就奄奄一息的病躯砸得越发缓不过神,偏偏脑海绷的弦还放松不了,一动就扯得天灵盖刺痛,此时被一蒸熏,方才勉轻松些许。

    于是连骨了,趴在浴桶边沿,整个人昏昏睡。

    或者脆说是昏昏昏迷。

    本还想再说些什么,脑海里却被了糨糊,一七八糟搅和着,生生在一片黑暗了层不穷的金光,得相当陆离光怪。

    季燕然将他抱来,小心地放回床上。因里衣还在柜里,便取来床边自己的替他换好。原本就纤细的骨,被这宽大衣裳一裹,更是像纸片一般单薄,脸苍白,几细瘦手指伸衣袖,绵绵垂着。

    现在想想,当初于风雨门初见,那一碰就要咳嗽的病秧,竟算两人相时,他最健康的时刻。季燕然难免心疼,将他拥怀里,用轻蹭着那墨黑的发,睁着睛,一夜未眠。

    翌日,待云倚风醒来时,梅竹松已经背着包袱,坐在屋外喝完了好几壶好茶。听到血灵芝有了落,他心里十分喜,可不什么大梁先皇的谋,只恨不能立取药,并且也谆谆教云倚风,就算有谋又如何呢?先将病治好要,养好了,还怕不能帮着王爷破解小人暗算?你可是堂堂风雨门门主。

    “理我自然懂,但……皇家的事,复杂着呢。”云倚风没什么神,依旧很,更提不起气与他仔细分析讲理,便只胡,“我就是担心王爷,毕竟若没遇到我,也不会有这许多糟心事。”

    梅竹松盯着他看了一阵,觉得这浑浑噩噩的气神不大妙,怕是撑不到木槿镇,便一拍桌:“若没遇到,那王爷可就要娶别人了。”

    云倚风心不在焉倒茶:“嗯。”可不嘛,没有自己,便会是别人,堂堂萧王殿,总不会一辈打光

    梅竹松继续说,那八成就是在王城里寻个门当对的千金,由皇上指婚。千金小好啊,又,定是成日里穿金银钻在王爷怀,打个雷都要吓得嘤嘤哭起来,然后王爷就心疼啊,就哄啊,各甜言语。至于那满院的茉莉与兰草,都太素净了,不如铲了喂猪,再移栽一些大红大绿的金边绣球,富贵气派!

    总之,他就滔滔不绝、绘声绘描述着“若没有你,王爷与旁人该是如何卿卿我我”的大好缠绵画卷,听得云门主炸裂,牙都要倒——先前只顾着想若自己不在了,那对方最好能尽快走霾,将该忘的忘,该舍的舍,方才能继续好好过去。可一旦这“忘与舍”以鲜活的形式来,比如说滴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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