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所解脱的鬼魂,他们从面容狰狞可怖到恢复昔日安恬祥和,释然而去的。
这所有的金光,竟都是所有福报簇成的吉光。
老朱仰看着这样奇景,啧啧赞叹。
崔珏垂眸看着那浮动星光,噺 鮮 尐 說神变幻。
他突然有想到方才阿弦所说的那番有关天跟因果之类的话,也许……
“当初为太宗续命二十年,我从未后悔,”半晌,崔判官抬眸看向阿弦,他轻声喟叹:“现在,我想,也许我同不后悔。”
笑了笑,崔府君不再说去。
双手一抬,左手之多了一本执掌乾坤万生死的簿,右手之握令万悚惧敬畏的勾魂笔,生死簿无风而动,转到某一页,金光浮动,崔珏低打量书册,红衣袍袖飞扬,大笔一挥。
然后他潇洒地一扬手,生死簿同勾魂笔隐没。
崔珏抚掌笑:“如此可都皆大喜了么?”
老朱总算喜雀跃:“多谢府君,我知您是最通达理善解人意的了。”
却知事不宜迟,便拉着阿弦往前数步,指着前方那烟雾纵横的镜台:“把这里走过去就好了,这次是判官允许的,不用像是上次一样偷偷摸摸了。”
阿弦朝那边走了两步,却又停住。
她回过来,向着老朱,双膝一屈跪在地上。
老朱变,忙躲开一边,又要去扶起她:“你这孩是要什么,折煞……”
阿弦握着他的手臂,伏磕了个:“再等些时候,阿弦一定会来跟伯伯团聚的。”
老朱一怔,圈微红,终于笑:“我可一都不着急,您这孩也不许着急。”他抬手在阿弦肩轻轻一拍:“去吧,要……好好的,跟你喜的人久久,白到老才好。”
当阿弦的影消失在镜台之上后,崔珏一挥衣袖,镜台上复又现鄯州的形,崔晔抱着阿弦,一动不动。
直到他怀的人,手指勾了勾,崔晔微闭的双慢慢睁开。
目光凝视着被他握在掌心的阿弦的手,见那手指明显地又弹动了两,崔晔张了张,却并没有发声响,一滴泪从他的落,那却是心有灵犀的无边喜的泪。
他只是沉默地将阿弦复又地抱怀,眉锁,欣悦的泪落如雨。
***
唐宗咸亨四年,弓月,疏勒,兹等国降,吐蕃派使者求和,唐重新取得安西四镇的控制权。
次年,陆陆续续又发生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事,比如于阗王尉迟伏阇雄率领弟来朝,比如兰台侍郎崔行功卒,而在之前被削爵的武三思……在回京后不到半年,因病离世,等等。
除此之外,二圣旨,命恢复了王皇后跟萧淑妃的姓氏,且逐渐开始赦免其族人。
也是在这一年,宗将年号从“咸亨”改为“上元”。
据说每年正月十五日为教的上元天官生日,所以宗用此年号,想必也暗寓有天官赐福,保国泰民安,乾坤清平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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