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吃饭,你尽站在旁边胡嚼!看把唾沫星溅饭碗里!……三郎,这汤冷了,我给你换碗的来。”
方犁却放筷,:“我吃饱了,把饭菜收了罢!”
胡安觑着他脸,小心:“幸而早两年听了三郎的话,把咱家该卖的铺儿和车队都卖了。那时我还心疼,都是来钱的勾当,怎么说不就不了。如今才晓得还是三郎看得远,不然,这回咱家也要跟着着急了。”
方犁叹了一声,:“我虽晓得皇上必有后手,却料不到他手会这么黑。那肯去告密的,有几个侠义之士?大多是假公济私、乘火打劫之辈。朝廷以重金奖赏这些人,此以往,岂不是要人心大坏?”
胡安见他忧形于,不由心疼,忙安:“那也是他们瞒报在先。再说了,别人倒霉,关咱家甚事?三郎何苦替人心抱不平?侯爷前儿也代过,让家里人不要说话,免得招了小人,三郎这话只宜在家说说,去可得谨慎些!”
方犁低想了一阵,:“别人倒霉,怎么不关咱家事?远的不提,就说那李记丝帛不开了,以后若要买绸买缎,你可找谁去?”
胡安一时语。方犁又摆手:“不过你也别担心,我自有分寸。你去罢,我且歪着翻翻闲书。”
胡安只得端着碗碟去了。路上心叹息,想到三郎心里装着事,举家上也没有人能为他分忧。唯有侯爷能时时宽解劝他几句,--只可惜侯爷近来又到北边巡视几大军营去了,也不晓得什么时候才得回来。想到这里,不由又叹了几声,黯然往厨去了。
光是京城闹得人心惶惶,显然还不够。过了几日,皇帝打算派遣御史和廷尉分批前往大夏各郡国,置地方上的告缗案件。方犁终于捺不住,上了一疏,条分缕析地说明,没收商人财产虽可暂时充盈国库,却有弊端,不啻于杀取卵、涸泽而渔。其一,商贾破产后,从商者少,则价必贵,民生多有不便;其二,若无商贾在各地通有无,那些工匠作坊来的东西却卖哪里去?此以往,必将带来大夏工商业的全面萎缩和坍塌。还有其三其四,不胜枚举。这疏一,立刻一石激起千层浪,好几位朝臣也跟着上奏,历数告缗令带来的恶劣社会影响,说得气愤愤的,龙椅上的皇帝却变了脸。
不等皇帝开,底便有大臣率先冲方犁等人发难,双方你来我往,在朝堂上吵作一团。一方说鼓励告缗败坏人心,另一方便这叫以毒攻毒;一方说告缗令影响民生国计,绝非仁君所为,另一方便咄咄问,难任由北疆匈烧杀掳掠便是仁君所为了吗?吵到最后,皇帝摆手让改日再议,朝臣们只得咽唾沫星,悻悻地散了朝。
方犁当晚回家后,独自在灯沉思,想到自己与皇帝政见不行,若被派到地方上推行告缗令,又不去狠手,必会被皇帝见责,搞不好还要拿他扎个筏给世人看。还不如趁此机会,称病罢官算了。想到这里,便提笔写了一封称病疏,第二天就派人递了上去。
称病疏递上去后,如石沉大海,也没个回音。方犁便日日在家卧,也不去官府理事了。谁想过了几天,一日清早,门外忽然有人敲门,声音十分急促,原来是朱彦派了仆来,说要请他过府一趟,有要事相商。朱彦是文毅公何推之门弟,当年和方犁来往密切,这些年也没断了住。方犁闻讯,急忙换衣服去了。到了朱府后,就见里聚着好几人,细看都是何门弟。
朱彦等人见了方犁,忙都过来施礼。宾主寒喧片刻,朱彦便使,伺候的仆纷纷退去,只留一二心腹从人在旁守着。朱彦见没了闲杂人等,这才对方犁:“使君昨日朝堂上一番言论,朱某和众人都极佩服。夫生前便曾对我等说过,使君为人外圆方,有大智慧,今日看来,果然如此!”
还不等方犁致谦辞,旁边便有人急急地:“今日请使君来,正为告缗令一事。使君可知,昨日右史胡被抓起来了?”
方犁称病在家,自然不晓得,闻言不由吃惊。众人忙七嘴八同他细说端详。原来右史胡现掌着京城秩序,见告缗令推行以来,有些屑小之辈上窜地折腾,京城一片大,心里便十分不以为然。有两回还手惩罚了告缗之人。此事被主持推行告缗令的大臣李恪知后,李恪一状告到了皇帝面前,说胡是因为收取了商钱财,这才一意偏袒,致使法将不法等等。皇帝大怒,昨日已经将胡抓起来了。
胡和众人同属何门弟,这些年也算是个能吏,如今有难,众人当然不可能袖手旁观,便由朱彦,召集大家商议解救办法。方犁虽并未拜何推之门,但他当年仕是何推之所荐,如今又上疏反对告缗令,这时候,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众人自然就把他也叫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都是瞎写的!瞎写的!大家不要考据,默念架空五百遍!
朋党祸
众人七嘴八,言辞激愤。方犁在旁听着,心里却生不好的预。果然,后来有人提要联名上书为胡求。这时朱彦看看方犁,:“方使君以为如何?”
方犁沉片刻,果断:“只怕不妥。”见众人脸上不以为然的神,停了停才缓缓:“当今圣上虽是明君,却颇有些执拗,生平最恨敢威胁忤逆他的人。这联名上书,说穿了,便是想以民意挟裹皇上,他又怎会不怒?”
旁边已有人捺不住,叫:“那便如何是好?难睁睁看着胡史落难,我等只能袖手旁观?况且诸公今日所为,不独为救胡史,而是为天兴利除弊,我等为谏臣,又怎能因为惜官位而畏缩不前?”
方犁见他言讥讽,顿时心里有气,低吃茶不语。朱彦作为召集人,见那个照直嚷嚷来,脸上也挂不住,忙:“万公,我晓得你素日与胡史好,心担忧才说这番话语。只是你莫非忘了?方使君前儿才在朝堂之上仗义直谏,诸君之,又有多少人有此胆?”
那人听了,不由老脸通红,忙拉着方犁:“使君休怪!我万某憨直,刚才说的那惜官位者自有他人,你休多心!”
方犁见他莽撞,想必自己即使详说利弊,他也必不肯听。若他抹不开面,掺合了这事,保不定日后便要召祸,不如早退。心思已定,便朝屋外小殷使了个。小殷会意,过得片刻,便来凑到方犁耳旁,悄悄嘀咕了几句。方犁于是起告辞,只家有客人来,要先走一步。朱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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