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这样无害的青年 - 分卷阅读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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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躲了厕所隔间,厕所隔间的门坏了,颜小二堵着我慈祥地说:“桃三,原来你也这么大了,我们有七八年没见了吧?”

    我说:“同学,我不认识你。”

    颜小二说我太伤他的心了,然后就开始回忆,什么帮我写过作业啦,什么考试给我准备小抄啦,什么带我去东山玩啦……动静太大,连徐真人都探来张望。

    阿朱和儿拉着徐真人说:“桃儿遇着老相好了,你别去掺和。”徐真人就摆一副意绵绵的样。终于还是阿朱救了我,他把麻将捧到颜小二跟前,问:“摸两圈?”

    颜小二估计很想拒绝,但还是。阿朱天喜地地拉着他回寝室,儿临走时喊:“桃儿!来玩牌!你真当自己是屎呢?”

    我实在没有办法,上桌前我央求颜小二别告诉我妈,颜小二答应了,后来我的手气都相当之臭,末了还得听颜小二和阿朱他们,说自己先在英国×大学研究理,又去了国的哈×大学研究理,从哈x大学来他还不过瘾,又继续回×大学研究理——你累不累啊?

    我不想见颜小二,原因有二:

    第一,上面说了,他是我妈攻击我的利;

    第二,是因为我和阿朱的关系很亲近,我十分欣赏阿朱健魄。颜小二从小察力惊人,我怕让他看来。

    颜小二果然有所察觉,他问我:“你为什么老摸阿朱?”

    我悚然一惊,糟了,莫非我故态复萌,即一旦不用两只手码牌就会腾手来阿朱?

    阿朱豪地笑了:“因为我多,他说摸起来扎扎的好玩。”这牲还把跨栏背心拉来问:“我还有呢,你要摸吗?”

    颜小二摇说:“不,谢谢。”

    他示意儿和他换位,说他不能忍受上家是个始终把手放在别人大上的人。但儿还是正义地说:“乡随俗吧,颜博士,要不你也去摸上家的?”

    颜小二狐疑地望着我,我赶忙把大藏起来,阿朱还在那儿卖傻,给他展示腹肌。阿米说:“我是育系的,练篮球的。”

    颜小二转而问我:“你也是育系的?”

    你老什么!

    “不是。”儿说,“我们俩学术的,他学油画,我学国画,还有刚才神神叨叨的那个,他学艺术理论的。”

    “那你们怎么凑到一起的?”颜小二问。

    “补课呢,外语不及格。”儿说。

    “每天还上课?”颜小二问。

    “差不多吧。”儿说。

    “那……”

    我突然摔了骰吼:“你到底还摸不摸牌?”

    儿诧异地望着我,说:“桃儿你怎么了?吗对人家颜博士发脾气?你平时不是脾气好的吗?”

    我不知,我就是恼火,就是烦,我对生活突然失去了信心,这里有个智商是我八十倍的家伙,而且他还知我是什么鸟变的!

    颜小二笑了,他把面前的牌一推说:“不玩了,我请你们吃个饭吧。”

    此话一,阿朱和儿当场就死心塌地上了他。阿朱建议去吃麻辣锅,颜小二摇,报有名的级酒店,说:“吃自助餐吧,方便。”临走我们把徐真人也捎上了,这几个月他把自己折磨得跟个排骨似的,旁人看着都觉得他可怜。

    一了餐厅我们就直奔海鲜、刺,徐真人这时候一儿也不疯了,我们四个就像上辈跟龙虾结了血海仇似的,一气吃了二十多只,还有啊、螺啊、蟹啊、鱼啊、扇贝啊、蛤蜊啊,吃完了才看见颜小二还在那儿慢条斯理地挑冷菜呢。后来我们又一人了一客排、一块鹅肝,儿洋酒,烤了儿鱿鱼,儿培,搞了儿寿司,喝了儿虫草乌汤、竹荪鸽汤,吃了糕,捞了儿鱼翅,还有扬州炒饭广东菜心,葱爆大虾和麻辣翅……最后还一人吃了几杯哈什么达斯。我都二十岁了才一回吃到哈什么达斯,更可恨的是它和我小时候吃的筒一个味儿。

    这顿饭吃得太满足了,当天晚上我就泻得不行。

    吃什么都泻,喝也泻,走廊上彻夜回响着我的拖鞋声,最后我简直就剩一张了。麻友们带着我上医院,医院说我是急胃炎,要挂阿朱带我找躺椅,颜小二去付钱拿药,徐真人一医院就要发疯,后来儿引着他回去了。

    我趴在阿朱背上,肌真好啊,厚实、致、有弹一次见到阿朱时,他为了百十来块钱给我们当模特,那一刻我就被震惊了。

    我心里想那是什么?

    那不是洛可可式的矫造作,不是后现代般的动烦躁,是充满了活力的、纯粹的、凸起的、扭动的、野兽般的、健壮的人

    我脆弱的睛正在目睹着一个奇迹!

    我想到了猎豹在旱季广袤的非洲草原上奔跑,想到了牡鹿凌空越过不可测的山涧,想到了西伯利亚的熊直立着凝视着它的领地……那一瞬间我怀疑先前的二十年我到底是为了什么理由才苟活在这个浅薄与苍白的世界上?

    一朵开了,一朵又凋谢了,唯有喜悦与光芒是不死的,还有这天赐般的力度与线条。

    现在力度与线条正背着我在注室里转悠,我的意识一旦从迷幻的旋涡底升腾,我就不会放过它们,那我要记住它们,地,地!

    阿朱说:“桃儿,你说什么?大声儿。”

    我挣扎着说:“等会儿……记得给我倒杯……”

    阿朱说:“知了。”然后他就找去了。他可真啊,站起来就像一座黑魃魃的塔。不,我简直病到思维混、异想天开,我在想我能不能把他带回家对我妈说:“妈,您看他?虽然块,但还是很俏的。”

    我妈会怎么反应我不知,但我知第二天社会版的条必定是我:同恋男携男友面亲遭反对不幸酿家惨剧。

    我还能够预见那些实习小记者会幸灾乐祸地描写我妈碾碎我的每一细节,暴我家的门牌号码,他们会专访阿朱,会写到邻居全家怎么看、街大妈怎么看,片民警怎么看,老师怎么语重心地挽救我,最后总结我是如何的罪大恶极且死不悔改脑科医院的主治医生们在漆黑铁窗后森冷的目光……“哎哟!护士麻烦您轻儿行吗?您看这儿都青了。”

    护士使劲儿拍我的手背,边拍边说:“血都瘪得扎不了,之前你怎么没多喝?”

    喝?喝我也拉啊。

    颜小二在我旁坐,关切地问:“桃三,我怎么觉得你有心事?我能帮你吗?”

    你不能,在你里每个人都是由碳原构成的二足动,你理解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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