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之所以可怕，往往不在于梦境有多恐怖，在于惊醒时周遭漆黑一片，
边没有借个怀抱的人。
原胥不怕噩梦，这些年在周盏怀里安眠，在周盏边醒来，
挨着，手贴着手，梦再诡异再凶险，也敌不过恋人近在咫尺的平稳呼
。
若醒来时周盏已经不在旁，那也不用害怕，因为厨房里有早餐的香味，卫生间有挤好的牙膏，狗儿
正在客厅追着
球撒
，再赖床半分钟，周盏八成会站在门边喊：“懒猪儿，起床了。”
原胥甩了甩
，将噩梦丢在脑后，正要起来，就听厨房传来一声“哐当”。
周盏早晨一向很小心，打豆浆时还会轻手轻脚关上卧室和厨房的门，今儿却一不留神甩了舀抄手的漏勺，撞
一声惊天动地的
响。
其实漏勺摔地上的声响并不大，但此时还不到5
，离天亮还早，小区里半声音都没有，这才衬托甩勺的动静大。
原胥穿好睡
走到厨房，刚还犯困，此时一见起锅的清汤抄手，立即
一
气，
着
角
：“香得我瞌睡都没了。”
“去洗脸。”周盏捡起漏勺冲了冲，左手拇指在原胥
角一揩，笑：“看，屎。”
原胥眨
两
，“你先喂我吃一个，饿一晚上了。”
“什么叫饿一晚上？”周盏掰住他的肩膀转了个向，又抬起膝盖撞了撞他
：“敢
你半夜还要加餐？赶
洗漱去，早上时间。”
“哎！”原胥叹了气：“如果半夜加餐就好了，昨儿加餐的话，我也不会又
那
梦。”
周盏手指顿了一，一把将原胥拉回来，眉微蹙：“又噩梦了？”
“啊……”原胥立即：“没事没事，很久没了，还有那什么……怀念？”
“怀念个！”周盏捧住他的脸，将额抵了上去，温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痛吗？”
“没有！”原胥笑嘻嘻地说：“你太张了，我以后都不敢跟你说我又梦了。真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周盏没说话，轻声叹了气。
原胥抿住角，想了想又：“嘿，刚才我说错了。”
“嗯？”
“你不是问我哪里不舒服吗？我胃不舒服，咕哝咕哝直叫唤，要
上吃一个抄手才能好。”
周盏笑：“洗了就吃。”
“吃了再洗！”原胥说完就去捞碗。碗有些
手，周盏立即抢过来，夹起一个
了，递到他嘴边：“吃了这个就去洗漱，乖。”
一分钟后，原胥一边漱一边哼歌，再次来到厨房时，抄手已经不嘴了，吃着正好。
爸爸和爹每天起得早，狗儿也养成了早起的习惯，别家的
5半还在呼呼大睡，周家的小萨已经在家里搞破坏了。
原胥每天早上都得去批发市场拿货，最晚不能超过6，周盏的小面店早市，也得早起摆摊。这些年来两人睡得早起得也早，周盏每天440起来早。以前原胥还没卖
果时，周盏不让他起太早，好早餐就用保鲜
罩着，8多再打电话叫他起来。现在有了“盏盏鲜果”店，原胥也睡不成懒觉了，5准时起床，和周盏共
早餐，然后一同开着
安面包车去批发市场货。
批发市场凌晨就开始装货卸货，大清早便人声鼎沸、人
如织，来来往往的全是用汗和劳力讨生活的人，嗓门儿大路野，推来挤去，一言不合就
架。周盏起初不让原胥去拿货，独自包揽了
活累活，把原胥关在车里小风扇。
被关了几回原胥就不了，非要跟着去，理由是周盏讨价还价的功夫没他厉害，极有可能被坑钱。
周盏沉着脸：“能坑多少钱？”
“多少钱都是钱。”原胥说：“老百姓过日，能省就省呗，咱儿大后吃得比我还多，这话可是你说的。”
周盏说不过他，渐渐便随他去了，只是在批发市场里推挤时始终用护着他，手也抓得死死的，丝毫不介意周围小贩的目光。
时值盛夏，市场里的味不太好闻。原胥和周盏一起将果和煮面需要的青菜搬上手推车，又逆着人推到面包车边，一通忙活来已是满大汗。
原胥脸薄，一
起来，脸就红得特别明显。周盏从车里拿了瓶矿泉丢给他，他仰喝了小半，自然地递给周盏。周盏接过，一饮而尽。
离开批发市场时，天已经大亮，再过一个小时，畅通无阻的路就将迎来早
峰。
原胥坐在副驾上用
巾
手手臂，笑着抱怨：“我日，刚才那卖香蕉的蹭我一臭汗，啧，酸的！”
周盏笑：“让你别跟着来，你偏要，现在怪谁？老老实实待在车里多好，最多让我蹭一臭汗。”
“你那不叫臭汗。”原胥伸手臂：“喏，来闻闻，这才叫臭汗。”
周盏打开他递过来的手臂，“那我的汗叫什么？香汗？”
“
麻不麻啊？好端端一大老爷们儿，非说自己的是香汗。”原胥抱双臂，故作厌恶地抖了抖：“娘儿吧唧的，我听着都臊得慌。”
前面有红灯，周盏停了来，转问：“那你倒是说说，我的汗不是臭汗也不是香汗，那是什么？别告诉我没味儿啊。”
“当然有味儿。”原胥凑近，抵在周盏肩膀上，埋在颈窝闻了闻，笑：“你这个吧，是诱人的荷尔蒙，特殊场合容易令人发。”
绿灯亮了，周盏一边启动一边应和：“那你可别现在发，天都亮了，咱这面包车玩不了车震，被警察逮住就太丢脸了。”
“哎，也是。”原胥敲了敲车窗，又说：“赶攒钱啊，今年的目标是换辆可以发的车。”
周盏笑起来，“息。”
不到7，“盏盏鲜果”开门营业了。周盏在店里巡视一番，看原胥把果都摆好了，才转离开。
原胥环住他的腰，在他后颈上亲了一，拍了拍他的肩：“午见。”
周盏开着面包车赶到“胥哥小面”时，小二已经在扫地烧了。周围的小吃店多半卖午市和晚市，早上几乎不开门。7多，
客大军还未赶到，周盏开始调佐料、熬银耳汤，忙里偷闲看看微信。原胥那边现在还没有生意，发了张果沙拉的照片过来，写：菠萝、芒果、草莓、香蕉、西瓜、橙，想吃哪样？
周盏来不及打字，发去一条语音：“都想吃。”
不一会儿，新的消息传来，仍旧是图片加文字：想得
，只给你吃香蕉。
周盏还想再回，第一波客已经杀到，小二大声喊：“7个二两红汤！4个二两清汤！5个三两红汤！”
周盏放手机，没再和原胥聊闲。直到忙过早市再拿起手机，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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