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懂得冶炼、锻造兵的民族。他们会产铁,有兵刃,虽从不主动侵略旁人,但昆特勤的族却一直都是草原上骁勇善战的虎狼之师。
她知乌兰要玩什么游戏,可到了这一步,没什么好后悔的。
赵幼苓心微痛。
老天爷让她重活一世,已经是给足了善意。可到了戎迂,生不如死,她哪来的本事去改变自己的命。
所以……若是能救那位好心的郎君,就以命抵命,换了吧。
左右不是第一次死了。
乌兰试了试手里的弓,指了指赵幼苓,说:“你,起来。”
赵幼苓起,跪的久了,膝盖又冷又疼。
“给你半香的时间跑,半香,你要是被我的箭,那不是你还是这个书生,就都给我死在这里。要是没。”乌兰笑,“我就把他打赏给你。隶的隶,听起来还不错。”
这是昆特勤的游戏,昆总是这样置犯错的隶,从来没有人从昆的箭活来过。乌兰是昆特勤的亲信,箭术……也在族排的上名号。
赵幼苓再没有比这个时候更清醒了。她回看向那些男人,所有人的脸都是煞白一片,雪地里的人已经冻紫了半张脸。
她张大嘴,良久,应了这个游戏。
昆特勤的族很大,因为乌兰的待,没有人这时候来阻拦。但赵幼苓知,此时此刻的她,分明是一只受惊的兔,仓皇地想要寻找一个可以逃生的地方。
而在她的后,乌兰已经追了上来,余光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脸上写满了有成竹的笑。
弓开满,箭在弦上。
电光火石间,只听“嗖”一声,疾箭飞,赵幼苓一低,闯了一毡包当。
箭随其后,穿毡帘,悄无声息。
“谁的毡包?”
“是……是骓殿!”
隔着毡帘,乌兰的恼怒和门阻拦不及遭到质问惊慌失措的戎迂兵的回答,赵幼苓全都听在了耳里。
然而,看着面前坐在桌案后,把玩着飞箭的男人,她忽然又觉得那些声音,好遥远。
那人穿着暗的裘袄,大颀的材即便是坐着,也能让人一就注意到,肩宽背,就是有人突然闯,也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如松如柏。
只有一双黝黑的睛忽然沉了沉,秀的线微微挑起,底仿佛是在无波无澜的湖面上投了石起隐隐绰绰的微波。
呼延骓,戎迂族上一位可汗乌仑大可汗之外孙,生母呼延多兰,乃乌仑大可汗最疼的女儿。但饶是如此,这一位骓殿,却并非是那么的得人心——戎迂族的人都知,他的生父,是当年胤朝使戎迂的使者之一。戎迂不少人在背后,都称呼这位殿,是“杂”。
听闻那位使者与公主曾在戎迂结为夫妻,也曾琴瑟和鸣了一段时间,后来使者归胤,因公主患病,所以那一位便说等他归朝后再派人来接。使者走后,公主恍然发觉怀了。
等到生孩,人却音讯全无,似乎已经不打算回来了。大可汗大怒,又凑巧碰上求亲的,便把公主嫁给了戎迂的其一个族首领阿克敦。
几年后,阿克敦谋害乌仑大可汗,成为了戎迂族新一任可汗。
公主母二人在戎迂的地位,便越发尴尬了起来。
赵幼苓在戎迂的那四年里,也曾见过这位骓殿。
他似乎因为世的关系,鲜少会和其他兄弟共事。他有自己的族,除了一个“殿”的尊称,似乎从没享受到和他那些同父异母,同母异父的兄弟一样的待遇——大可汗昆,是可敦所生,十三岁就成了特勤,未来更是可能继任可汗。
赵幼苓恍惚记得,在她被带回胤朝的一年前,戎迂并吐浑,呼延骓带着他的族叛离戎迂,听说……是去了胤朝。
赵幼苓在看男人的同时,那呼延骓也在打量着她。
他的族远离其他戎迂族,但他并非没有见过汉人。前这个倒是比他从前见过的汉人,更瘦弱一些。
年纪看着不大,约莫也才八九岁的样,得倒是眉清目秀,红齿白,分明是一副女孩儿的样。尤其是发带被飞箭离,落一青丝,更看着像女孩的模样。
至于穿衣打扮,虽然邋遢,却看得是个男孩。
再看向他微敞的衣领。
呼延骓微微眯起。
平的。
毡包外的声音没有停过,似乎就连乌兰都在犹豫要不要来。
赵幼苓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然而视线却又没说,反而低了。
“骓殿。”
帐外乌兰喊了一声。
赵幼苓不自主地要伏,然而前光影一晃,却被箭翎抬住了。
视线往上,呼延骓不知何时已从桌案后来,走到了她的面前,微微俯,居临地看着她。
他垂首看着,神微凉:“来。”
后的毡帘被掀开,乌兰带着人迈步走了来,目光放肆地落在赵幼苓的上,很快移开。
乌兰:“骓殿,这是吐浑送来用来换兵的隶。”
他漫不经心地看了一被人拿在手里的箭,说:“是个阉伶。”
他把游戏的事轻描淡写地带过,拱手:“既然这个隶在骓殿这里发现,我这就带他回去……”
“这个隶,我要了。”呼延骓突然。
帐因为男人的话,忽然一片肃静。
呼延骓看着乌兰,乌兰困难地扯了扯嘴角笑起来:“骓殿……”
呼延骓往前走了两步,兴许并非有意,只是刚刚好将赵幼苓挡在了后。
“这个隶我要了。”呼延骓扔手里的箭,“游戏,他也赢了。”
乌兰脸难看。
箭在呼延骓的手里,本看不有没有那个隶。呼延骓再不受,也是前任大可汗的外孙,乌仑大可汗一脉已死,他就更轻易不能被他们死。
“……好。”乌兰咬牙,“那这个隶就归殿了。”
他说完,转要走,却被呼延骓沉声叫住。
“殿还有何事?”
呼延骓蹙眉:“别忘了他的隶。”
乌兰倒一气,握了拳,半晌才低:“好,这就让人将那隶送来。”
乌兰了毡包,一直跪在地上的赵幼苓这才松一气,直接跪坐在了地上。
后的男人转动脚步,又走回到她的面前。
男人低看着她,问:“你叫什么。”
赵幼苓答:“云雀儿……”
男人声音沉稳,忽又问:“阉伶是什么?”
第4章
毡包外的雪纷纷扬飞舞着,上覆盖了一层的白,地上一个脚印接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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