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夏如烟 - 分卷阅读13

    去他无论过多少次也不曾觉得羞耻，然而如今尽他很清楚，他之后明明什么也不会，也本不会有人对他那事──可是却反而令他到万分耻辱的姿势的那一刻，林烟忽然闭上睛狠狠咬碎了牙齿，薄如蝶翼的双抿犹如一寸利刃，其上刀光剑影血雨腥风，淬得全是刻骨铭心的痛和辱，耻和恨：

    “夏昭时你个贱人……你个变态……你个鬼！我永远不会原谅你……鬼也不会放过你！我诅咒你一辈被人！被人到死！不……不……你本不是人……你是畜生！……你连畜生都不如！你个畜生不如的烂货！你不被人！……你他妈就该被畜生们上！被畜生们到死！得病而死！”

    就在林烟正极尽全力反抗暴，歇斯底里放声叫骂的时候，夏昭时却依旧纹丝不动，甚至连都没有多眨一，优雅慵懒地靠坐在大厅里的华贵沙发之上。听着不远林烟那一声比一声昂惨烈，同时也一句比一句尖锐狠毒，气急败坏咬牙切齿的破大骂，他不知为何，心竟无比诡异地升起了一，烧得他连五脏六腑都快要舒服致死的快享受。

    而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从别人那里得到过，像这样飘飘仙，而又醉生梦死的验了。

    一瞬间，夏昭时忽然也忍不住在心里面不慎吝啬地真心赞扬：林烟不愧是【儿】五年里始终居不当仁不让的TOP 1，哪怕连骂人，也都能骂得被骂的那个人，如此的销魂蚀骨，这般的心旌漾。

    不过这样想来，那林烟骂夏昭时的这些话，倒还真是骂得没有错。他夏昭时果真是有那么一儿犯贱，也果真是，有那么一儿变态呢。

    当然夏昭时很明显，更乐意承认第二。

    悠悠然给自己倒了一杯年份颇远醇香宜人的红酒，夏昭时一边享受地聆听着耳畔那一声声刻薄毒辣尖锐凄厉，却又无可奈何地渐显无力，微弱暗淡的叫喊声，一边小小地品略着杯味，睛微微眯起，显得很是餍足。端着酒杯轻轻晃了两晃，其似血般暗红的更加激起了他灵魂和骨里的，那一份与生俱来的狠戾与疯狂。

    这林烟的确是很有意思，但未免还是太过天真了些。人权？呵，这世上无论哪里都没有这名字好听但却虚无缥缈的东西。更何况，是在今夜的这里。

    此时此刻此地，他夏昭时就是天。而林烟被他踩在脚，不过卑微如草芥，命贱如蝼蚁。

    往夏如烟（六）

    一个小时以后，林烟来，看到的，就是夏昭时那一副，满足得好像一只刚刚吃饱了味的野兽模样。凶残却，狠毒并优雅。如果说黎唯哲是漫漫黄沙之上，那一威风凛凛的雄狮，抑或辽阔平原之，那一只捷矫健的猎豹的话，那么夏昭时就是山巅月之，那一匹残忍狡诈的孤狼，抑或幽密丛林的，那一条狠贪婪的蟒。尽前者嗜血嗜杀天凶猛，然而事毕竟脆利落，一击致命；可是后者就不同了，它们一般不会选择光明磊落的直接攻，而大多是在对方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对着猎亮饥渴的绿光，吐猩红的蛇信，一步一步，将猎围困其至绝境，最终，绞杀腹。

    简单来说就是，黎唯哲和夏昭时都是不好惹的家伙，但是黎唯哲至少会让得罪他的人死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你若是得罪了夏昭时……呵，那么对不住，你不仅会被他给拆得连骨渣都不剩，并且，最重要的是，就算等到你真的没命了散架了，你也很有可能还是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死，又究竟，是被谁死的。

    此时此刻，几乎可以说是受尽折磨死里逃生的林烟，终于姗姗迟来地察觉，如今这个，正优雅端坐在自己的面前，似乎无时无刻不在冲着自己温柔微笑着的英俊男人，和他记忆里那个心心念念魂牵梦萦，但却鲜少冲他真正来过，哪怕只是一抹象征的敷衍微笑的冷淡男人，之间的云泥之差，天壤之别。

    这世上有一人坏得很假，好得却真；也有一人真得很坏，好得太假。

    听到前方那一阵比一阵略显凌的脚步声响，夏昭时眉梢轻扬，便转从手那一大摞厚厚叠叠的文件纸上移开视线，抬看向了不远的走廊。

    以及此时此刻，正艰难站立在走廊的林烟。

    扬目望去，只见终于经过了那一场九死一生的可怕“检查”的林烟，脸上毫无血惨白至极，额耳鬓覆满了细细密密的冷汗，双微微弯曲地发着抖，又酸又，似乎一秒就要跪地去，但却死活不肯接受后Jim的搀扶，抑或哪怕只是稍稍示弱地撑一撑旁的墙。

    说这是逞还是骄傲其实都无所谓，反正在夏昭时的丝毫没差，无非只是一个明明不堪一击的弱者，但还偏偏那么没有自知之明，竟然不自量力到妄图去以卵击石蚍蜉撼树的可笑和可怜而已。而真正令夏昭时难得产生了几分微妙的动容的发现是，相比起最开始那个在照片上，以及刚刚在【儿】里看见到的，明眸秋顾盼嫣然，活生香妖媚艳丽的大人林烟，反倒是现在前这个颜面尽失一败涂地，不仅狼狈落魄得一塌糊涂，并且还虚弱不堪到几乎连双都直不起来，站都站不稳当的失败者林烟，愈发清晰地让他觉到了自己，潜藏在心底的那一，隐约的兴奋，和莫名的嗜血。

    他只是一个表面上的谦谦君。夏昭时本人比谁都要更加明白，这一桩无可辩驳的残忍事实。可是如今前这一个，不过才只跟他见面了区区几个小时的漂亮“少年”，却似乎很轻松地就能轻易撩拨起，他骨里原本很难被撩动的──或许正如林烟所说的那样，一类似于变态，甚至是近乎于鬼的，凶狠的本能。

    他想要去折磨这个男人。没有理由也不找借，不计后果也无谓代价，就只是很单纯地忍不住，想要去折磨折磨他。夏昭时想要看看，像他这样一个，肮脏到了极但却也艳到了极致，要到了极但却又脆弱到了极致，傲到了青天云端，但很可惜，分明，也只是卑贱到了尘埃地底里的孽妖，终有一天，被自己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样。

    那一副恨得发疯疯到发狂，明明已经疼痛到忍不住就要去开求饶，然而又偏偏傲慢得拼死不肯咬牙大骂的撑模样……光是想想，都足以让夏昭时兴奋得狂喜餍足，神清气。仿佛生命原始来的一丝久违的风，一呼一的空气里，都携带了一缕甜甘冽，而又略带腥味的沸腾。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这一烧灼的狂风跃跃试蠢蠢动，声嘶力竭并且歇斯底里地叫嚣着那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