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树去后,傅南生便抱着那包饯吃起来,又问他:“你吃吗?”
陈飞卿觉得很尴尬,若拒绝说不定会更尴尬,何况嘴里确实很苦,便:“嗯。”
傅南生便悉悉索索地站起,朝他这边过来,弯腰将饯喂给他——只不过,是喂的被人咬过的那一颗。
陈飞卿又是一怔,意识地往后面躲,可傅南生却像是非得要把饯到他嘴里似的,不让他躲。
陈飞卿躲不过去,又知傅南生的固执,便只好勉吃那个饯。可他已经这样勉了,傅南生却仍然不肯放过他。饯里的仿佛太多了一些,陈飞卿恍然的想,原来江南的饯和京城的不一样,江南的饯太甜了,甜得齁人,腻得齁人,黏糊糊得齁人。
傅南生终于暂时放过了他,却捧着他的脸,笑嘻嘻地问:“还想吃吗?”
陈飞卿想了又想,抬手握住他捧着自己脸的手,扯开了来,只觉得那手特别的凉,和早上那手的温度不一样。早上的时候,傅南生的手是很温舒服的。
傅南生见他又不动了,便用另一只手捻了饯,又凑过来那样喂他。
陈飞卿觉得这像梦似的,吃了一颗又一颗。
直到鲁鼎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自己是娼也就罢了,可否劳烦别把我大哥当嫖客招待?”
鲁鼎的声音仿佛是一雷,并不是很响亮,却将陈飞卿缥缈天外的神思震了回来,他忙推开傅南生,可推完又猛觉得这不对,赶去抓傅南生,可抓到了手觉得更不对了,尴尬得脸都有些发红。
傅南生站稳了,看向鲁鼎,里竟全是厉。
鲁鼎反倒笑了,倚着门:“我还跟人打赌你能装上几年呢,真是看了你,也难怪,一个娼——”
“鲁鼎!”陈飞卿猛地,“不要说了。”
傅南生的神稍缓,看了看陈飞卿,又看回鲁鼎,竟朝鲁鼎了一个十分得意洋洋的笑,比挑衅要更挑衅。
接着,傅南生用似乎十分可怜却又作释然的语气:“鲁大哥说得没错,我确实曾是娼之,可我如今已经脱贱籍了。”
陈飞卿:“都别说了。”
鲁鼎却实在是忍不住了,他以往还能忍,可亲见到那一幕,便当真不能忍,径直:“你了二十年的娼,真以为一张纸就——”
“鲁鼎!”
陈飞卿喝,“我让你们都别说了!”
他仍旧抓着傅南生的手,只觉得傅南生的手在微微地颤抖。
傅南生确实是在颤抖,却是憋笑憋得,他一边憋着笑意,一边挑起角去看鲁鼎,无声的:。
脸上的神竟无比的天真烂漫似的。
鲁鼎当真是见多了这样的神,和街里的那些娼一模一样。
他气血涌动之,竟活生生地呕一血来。
陈树正巧回来,见状吓了一:“鲁大爷怎么过来——你怎么了?!”
鲁鼎摆了摆手:“路上有些意外,我怕你们事,所以赶了过来。”
陈树:“我去请白御医来!”
不多时,白御医就被陈树拽了过来,一见着鲁鼎就更不耐烦了,但尚且有着不能推脱的职责,只好耐着给鲁鼎看伤。
鲁鼎的伤在背后,清清楚楚的五指印。
白御医边治伤边说给陈飞卿听:“掌伤,心肺被伤了。”
陈飞卿忙问:“可有大碍?”
白御医:“得养。”
陈飞卿又问:“可能养好?”
白御医:“让他养肯定能养好,养不好我让他养什么?”
陈飞卿这才松了一气,想起手上还拽着个人,低声:“你先休息吧,我们的事改日再说。”
傅南生在众人面前又恢复了温和的模样,:“嗯。”
白御医忍不住又多看了两他俩刚刚分开的手,和鲁鼎同时翻了个白。
陈树带着傅南生暂且去了隔休息,鲁鼎质问:“你给我个说法。”
陈飞卿尴尬地躲闪着他的目光,虽然自己此时并看不到任何人的目光。
“你误会了。”
“那你让我看到什么才不叫误会了?”
陈飞卿皱眉:“这事一时之间说不清楚,先说正事。你让他去隔,不是有正事要说吗?”
鲁鼎冷笑:“什么正事也比不上这个事正,我们先把这件事正了。”
陈飞卿心虚,只好不说话了,换了个方向坐着。
鲁鼎绕过去,站在他面前,盯着他的脸看,问:“你对他还是他对你?”
陈飞卿忙:“没!”
鲁鼎又问:“他只亲了你?”
陈飞卿犹豫着,没说话,又把脸往旁边侧了侧。
鲁鼎的眉越皱越:“你们还了什么?”
陈飞卿有些恼羞:“你一直问这事什么?事也分轻重缓急,孰轻孰重你分不清吗?秦大人那里到底了什么事要你赶过来?”
鲁鼎很少见他这样发火,愣了愣,坐回去,:“秦大人没事,宁王此时也在那里。但是那边明里暗里抓了不少灾民。那边的承宣布政使叫姚乙,是太后的远房侄,就是他在让人抓灾民,尤其是要往北方去的灾民,去一个杀一个,就是为了不让人再上京。若不是我们到得及时,恐怕那些被抓的灾民早就没在牢里,而是去见列祖列宗了。
我算是见识到了秦郑文的本事了,还真怕他当场血溅三尺,不是他自己撞得就是被对方砍得,怪不得皇上一直不敢放他门。你是没见到,那姚乙没当场气死还能行跟秦大人有说有笑,说明了真是个很厉害的人了。不过真要刺杀他的人也不少,亏了侯爷调去的那队兵厉害,宁王也在那里着,至少在我发时,秦大人还活蹦。我过来,一是怕你这边被人趁虚而,二是及早带你过去,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
鲁鼎一气说完,又:“所以你现在能告诉我你跟傅南生是怎么一回事了吗?”
陈飞卿:“……”
他郁闷地:“你怎么还记着这个事儿。”
鲁鼎:“我差被你气死,怎么可能不记得?正事儿说完了,该说更重要的事儿了。”
陈飞卿:“我也不知怎么跟你说。”
鲁鼎:“那就慢慢说。”
陈飞卿:“不说了。倒是你,你以后别那么说人,很伤人。”
鲁鼎气不打一来:“我以前跟他客气,他怎么对我的?还伤人,我没真一剑死他已经算是不跟女人计较了。”
陈飞卿皱眉:“你不要这么说话。”
“你真是瞎了。”
“我是瞎了啊。”
鲁鼎要被他气死:“刚才,就在刚才,他对着我什么表你是没看到,我真的是看在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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