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扯开话题。
“你到底偷喝了多少酒!”陆维臻怒气冲冲,“地窖里只剩三坛酒了,我都在想你是不是拿酒当直接淹去洗澡了?”
“没那么浪费,”谢行止忍不住小小辩驳,“三十年的桂酿喝都没找,我怎么可能淹死在酒坛里?”
“终于承认都是你喝的了?”陆维臻眯起睛。
“没……呢,去年山的人家办喜事还借了两坛呢。”谢行止扯理由。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陆维臻皱眉,“你会把三十年的陈酿借人才怪,你不会是把去年的酒给兑给了他们吧?”
“呃……这个嘛……”
(苏穆死后的一些片段)
这几日最议论的就是新帝登基,昭告天。
尊苏穆为“凤霄帝”,功过自有史官定论,人一旦不在了,说好也罢,说坏也罢,哭也好,笑也好,赞也好,批判也好,那人再也不知,再也不闻。
唯独一场风月之事在民间传,说凤霄帝有挚一生陪伴,早年离世,所以凤霄帝复国后再未立后,孤一人,后都是空的。
闻当年大臣聚集,跪拜恳求帝立后,帝泣于金銮殿,抚言“孤雁飞于朝,曾言不相忘”,竟溢血于,自此群臣皆不敢妄动,再无立后意。
帝华发早生,后自嘲曰“我今应多,华发皆悲鸣”,众侍从闻言,皆跪拜,求帝勿复执念,帝默然离去。
世间之奇妙莫过一词,方生方死。
谢行止酌饮之间,方才想明白这事,忽而又发现这想明白的,其实也是自己不明白的。
少年时期看书,以为自己似懂非懂,后来觉得懂了一大半,然后觉得就是如此便是懂了全,最后发现自己实在是全然都没有懂过。那些觉得懂了的东西,原来自己都没有懂过。以为看透了生死,其实不过是无知。正如开始的时候是大智,后来便成了大愚,最后方知,什么叫大智若愚。
行与止,本就是两截然不同的状态,矛盾并不意味着不会统一,火亦会有相容,天地不过,万不过生死,分崩离析,不过有和无的替。
“在想什么呢?”陆维臻端着菜来,谢行止见状莞尔,“在想一个理。”
“那你还要吃东西么?”
“当然是要的。”谢行止倒了杯茶,递给陆维臻,看着他一饮而尽,“理又不能当饭吃。”
“其实能吃一辈,也好的。”
“我说过陪你到老,便一年一天一时一刻都不会少,多你眨眨,我比你慢一苍老。”谢行止抚上了陆维臻的鬓角,那里如今和他一样,都是白的颜,指尖夹着一枚梨,颜竟然是相似的。
“你只是吓了我一。”陆维臻抱住谢行止,蹲在旁边,把贴在谢行止怀,声音闷闷的,“我看你一动不动的躺在这里,吓得心脏都不会动了。那一刻我就想直接拿来我的剑死在这里吧。”
谢行止的胳膊不住的抖动,无法自控的颤抖,包着害怕,和疼惜。他不敢告诉陆维臻刚才他仿佛走过一片黑暗的走廊,有人一直在那呼喊“来吧来吧,你该回来了。”
他差一就跟着他们走了,脚轻飘飘的,仿佛摆脱了的沉重,到了极乐世界。可是他一想到自己如果就这么走了陆维臻会吓坏的,便挣扎着回来了。
还好,他回来了。
魂归何是三生?原是一梦,又是一梦。
再回靖川已是年过半百,鬓角白,神却不见浑浊,仍然那般清明。
晨起时有人在街上清扫落叶,商贩们准备开门
而到了黄昏,人烟散尽的时候,只余了一地落叶。从黎明睁,到黄昏散去,便经历了这一场“秋风生渭,落叶满安。”
君王谢幕,天缟素。
陆维臻牵着谢行止,没有回,路过皇,走过曾经熟悉的大街小巷,过了关卡,了靖川。这城墙里面,以前住着我的两个朋友,现在埋着我的两个朋友。那个我们一同饮过梨白的园,已经换了一个主人,这个国家也换了一个主人,蝴蝶,柳絮,青梅,也许还是年年仍旧,也许现在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有一些东西不能想象,只能回忆。
车就在城外停着,两匹儿在相互亲亲耳朵,腻歪的蹭蹭。
我虽知他也终有一日会离我而去,我亦是会离他而去。然而这时日,过的一日便是赚了一日,如若过了一生都没有分离,那便是赚了一生。早年悲别离,而后便再也没有分开过。生有八苦,天有五衰,所有的久,只要望到生命终结那一天,便是久。
他生若是再见,我不过是我,他不过是他;我亦不是我,他亦不是他;我不会再认得他,他也会当我是陌生人,所以无有来生,莫负今世。
作者有话要说: 大约生活就是这么琐碎吧。
☆、什么是琴
什么是琴?琴就是用来表达自己的事。山川河,草木之,哪个不能表达?可是唯有琴声才能留住这好,让你即便是在冬日,也能温习天的生机。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乐,大约只有琴才能有这让人追随的望。虚实也有之,轻重亦有之,皆是自娱着娱人,动自己,方能动天地万。
谢行止忽然想起当日许师对自己的话。年幼时候不懂,只知许师弹琴非常悦耳,天上的鸟儿也是要来听的,那时候虽然只有许师和师母还有自己,可是日过得很充实也很快乐。
“琴是自己给自己的话,有无听众不重要,有无音律不重要,有无节奏更不重要。重要的是,琴师的指弹得了世间万,更重要的是弹奏自己的心。弦动则千丝万缕音,不知外,一门心思都放在官,指尖仿佛蝶饮泪,飞舞。”
“桐木琴又是琴好品,我当日看见你母亲的那把琴便上了它,只是君不夺人所好,琴姬请求我收你为徒,为了不辜负一把好琴我便顺手收了你。你现在温,不过偶尔也会倔,可让我疼。我希冀着有一天你可以懂它,却又不希望你懂得。”
那个时候的自己,还幼稚的问着原因。“老师,为什么?”
“懂了,便要经过许多苦楚。琴的每一个奏鸣,都需要苦与泪,大致懂得才知慈悲,经历才学会了解。”许师抬首,看向自己妻的墓碑。“我一直觉得自己看透万,知生死兴替是人世间无可避免的痛楚,狂妄的认为自己可以淡然之。没想到到了这天,还是如此。”他闭上了睛,谢行止还是看到了他睛红了。“原来,那时候我还是不懂。”
时隔多年,他才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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