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活 - 第556节

且喜神十分兴奋，搀去后眩了一会，便也无妨了。”王至孝欠了欠，语气恭谨，“未庶人也很盼着南呢，到了南边，避开寒冬，也能好生休养。”

    “那是，问问医生的意见，如果这个冬天不好过，就让他先南也行，赶在大寒之前到南面去，免得这个冬天难过——就不用等家眷了，这些事他反正也不了心，就等他弟弟赶过来之后，你们两个商议着办吧。”

    政权既然平稳过渡，逊帝的安危，顷刻间似乎就成了细枝末节，不是谢双瑶问起，屋都无人在意，被这么一提醒，朝旧臣面上简直都有些发烧了，谢双瑶倒觉得没什么，禅让之后，逊帝本来就该由买活军来负责，他的健康和后续发展，关系到买活军对于其余藩国的引力，买活军方面多上心一些也是该的——

    这会儿，旧臣和买地的立场说不定还调转了，买地多希望他恢复健康，在新的岗位上安顿来，朝旧臣怕不是就多希望他早病逝，让他们可以继续淡化自己的过去。只是，这心思比较见不得人，大家也都很会藏，肯定是没法轻易从脸上看来罢了。

    本来，照计划，冬至到新年这段时间，是个过渡期，上元节后，京城新的人事结构就会完全确定来，开始运转。那些在京城找不到自己位置的官员，也多了一两个月为缓冲，谢双瑶这里，也是找了不少和朝有渊源，在买地前程又不错的官吏来，疏导他们行分——这也是在曹蛟龙、吴素存等人上得到的经验。

    在她的安排，逊帝移驾羊城港，是又一个时间节，在那时候，未老二，也就是前信王会从买地北上，帮助未家人整迁移南，也就是说，在上元节之前，差不多京里需要多少人来维持运转，谁走谁留，这结果也应该逐渐明确。

    在这之间，整个过渡委员会主要的工作容，就是商议着敲定新编制：这也是大家都摸着石过河的问题，毕竟，京城还会剩多少人，还需要多少人，这谁都不知。很多问题都是大家谁也没有遇到过的，比如谢双瑶就完全没想到，京城的治安居然能一两个月还没平息来，这多少有些人意料了，一般来说，有她在，有买活军的兵丁在，他们治的城市总能迅速恢复秩序，这会儿都开始安排明年的生产了。

    京城作为朝的首都，尤其还是一个和平过渡的朝首都，况必定是非常特殊的——这要是打来的话，那又是另外的局面了，一般来说，新政权攻破京城之后，都会把他们认为不值得拉拢的势力全杀掉，金银珠宝据为己有，这么着只要预防兵士争赃讧就行了，等到人都杀得差不多了，再来整顿秩序，剩的平民百姓，早就被杀破了胆，自然也不会和新朝作对，还不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在买活军这里，况肯定就不同了，首先这是禅让，改朝换代就并不彻底，但谢双瑶还想达到改朝换代一般的瘦效果，那挤掉废冗余的过程，肯定就会比较漫、反复而痛苦，那些本来会被消灭的势力，很多都还在蹦跶，不肯乖乖地被时代抛弃！

    这混的风气，又影响了本该顺服的民间，才会造成京城这里断断续续地了这么久，孙世芳这些特调京的买活军兵士，在买地恐怕几年都抓不了这么多人——这些被送去苦役的人，加在一起大概近一万，但这数目其实还是远远不够的，谢双瑶的计算，她一刀砍掉的京官数目，大概在一万三四千人之多，这个是从官员名册和留任官员的数量计算来的。

    朝的京官数量在一万五千人左右，谢双瑶预备留三千人左右，考量到这里大概还没算以名目留京的已致仕或者捐官不赴任而留京的册外人员，光是官员解职者要一万四千人，但很明显这些官员不是孤在京城官，他们会有家眷、小厮等等，往往这些人才是闹事的主力军，估算，一个官员关系着十个京城常住人，这是不夸张的。毕竟，虽然小京官可能只有二三仆从，甚至只有一个兼职的帮佣，但要考量到官勋贵夸张的人比，这么一平均来，因为京城变化而失去前程指望的，这就有十三四万人了——就这还没算在京聚居的未家宗亲呢。

    说到宗亲，全国而论，大概几十万人这是有的，虽然经过谢双瑶随手为之，皇帝也极力合的几次瘦计划，朝廷财政不用供养江南宗亲了，也算是甩掉了沉重负担，但京里的宗亲也有四万人左右。

    朝廷虽然几经削减，但始终没有完全断绝他们的财政供养，这也是因为人数过多，害怕闹起事来，绵延不绝，又给朝廷添。虽然已经放开了宗亲从业的限制，但是财政始终还要贴补一二，这人数摆在这里，每年也都是天文数字的开销。

    四万宗亲，十三四万的京官眷属，再加上专门他们生意的一些关联人，经过这几年来天灾瘟疫的减员，京城常住人估计也就是百万左右，这一二十多万人要丧失生活来源，带来的动会有多大？现在谢双瑶就正在验着答案——一时不要，更重要的是，既然她不准备把这些人一杀了事，那总要给他们安排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