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活 - 第555节

    这么一个多年的妹，就这样踢门去，谁也不忍心，但这关系又是非解除不可的，也不知分寸要拿到哪一步——卢九台这几日来忙得脚打后脑勺，暂且还顾不上这个，半不能为卢太太分忧，因而她和丈夫说话的语气就又坏起来了，总带了一埋怨和嫌弃。大抵如卢九台这般年纪的男人，不论如今在京城官场上多么惹人艳羡，多少人恨不得以相代，自家宅门里总是一本烂账，少有真正让人完全舒心的，这也是人之常了。

    黄九台，“这就装样了啊，旁人许是如此，至于你么，既然被挑拣来，了‘模’，就只等着罢，电灯、气、二层楼，该你的总有你的。不然，六拿什么来吊着朝官员，让他们悉心事？”

    孙世芳也是跃跃试，对卢九台，“卢叔，这不就现摆着是第二拨刑徒么？现在还有心思买赃的，除了官宦世家的弟外，还有谁呀？前抓的，那都是被裁撤人家的弟，现在抓的，我估摸着就是留来那三京官的亲眷了。这要是抓上一批，岂不是把他们的小辫都攥在手心了？到时候，六想要动谁，一扯便行了！”

    这三家眷，就算真是黑市收买了一些赃，那又如何呢？就连被裁撤的京官，六尚且还示意洪亨九这样的两朝之臣来收拢疏导，还竖起卢九台这样的标杆来，叫他们看到被买地纳的希望，这铁打了要留用的三京官，肯定是安抚为主，为的就是让他们继续悉心办差，买鬼市上的家古董，算是什么了不起的罪名么？大张旗鼓地去扫捉拿，这是给自己找麻烦。

    卢九台这里，好的确是能受到，但压力也随之而来——他既然成了模，那就当尽快把自己调整为一个符合买活军喜好的模，多少双睛盯着都看着呢，如果他不改，旁人为什么要改？因此不但要改，而且要尽快改，要发狠地改，改到完全符合六定的调，这才算是投桃报李，让上峰满意。可如此，要动的地方就太多了，有许多

    而与此同时兴旺起来的，则是鬼市买卖，什么家、古董，这些时日以来大量面市，居然也真有胆大的买家，在这样的时世之还敢接手，只是价格那就低得可怕了。

    卢九台对于买地这批女吏的办事作风，也不是很适应，他觉得自己事已经算是相当公事公办，非常刚直了，但买活军这批吏目，有时候简直可以说得上是横冲直撞，就是奔着把事儿闹大去的——这也是谢六多加包容了，不然，早就被人给搞去啦！

    但偏偏，还真就是人手不齐全，据说当年筹办定都大典的团队，现在多数都升官去各地担任主官了，也不可能临时赶到，因此禅让大典的筹办，比之前要混多了，卢九台和孙世芳本来只是承担了维护京城治安，着百姓的工作，但因为他们手有人，而且到都能见到，也就不由己，被卷筹办之，稀里糊涂地就答应借人去参加‘带妆彩排’，因为原定参加大典的京营军队，在京郊驻扎，仓促间还赶不到皇城，无法合摄制团队的需要。

    买地这也是扩张得实在过快，有饥不择了，只要是能用的，都尽快往上提……有些人，不是不好用，而是还需要打磨，或者只能适用于特定的职位，比如孙世芳，抓贼是很好用的，放在京城总指挥这个岗位上，那是害了她。

    卢九台这几日买官来，针对象，心也必然有一番解读，这一日黄幼元来探望他时，恰好被他抓来服劳役，因，“幼元兄来得正好，我这里要退礼写笺，你的字好，你不来，谁来？”

    这话是有理的，卢九台哈哈一笑，，“哪里能和你比，我们家就没有用电灯的命，这要是能留京还好，将来，若是被调任京，去了偏僻地方，就连煤油灯怕也不能常用，或许都是有的。”

    确实，若不是卢九台这个理该被裁撤的京官，因为尽忠职守而提前调任，给了京城官员极大的盼，可以说这段时间，京城或许还能更。如今各官员皆还能勉各司其职，甚至心公事，推动禅让大典筹办，谢六对卢九台的提是起了大用的——关键他还被安排在应天府衙门这个要位置上，各随时都能见到卢九台带人在外奔走，叫人想不知他的际遇都难。

    自从卢九台调任‘京兆尹’之后, 卢家的事显然就要比从前多了不少, 卢太太也说不上十分喜, 大概是卢九台之前说的话，总算是被她记在心里了, 这几日来, 先不说自己门工作的事, 光是从心理上调整了对孩们的态度, 便颇为艰难了。

    门的车都把胡同给堵死了, 街坊们还来探问呢，有些人把自己的院腾来，给他们停车，也要过来卖个人。对了, 倒坐南房我腾了一间来, 专门都放的是登门送的礼, 能叫拿走的都叫了，这是死活不拿的，也用红签写了名字挂上去了。”

    他家孩都小，眷知识有限，黄幼元要不帮忙，这笺哪怕是照抄也得写上大半个晚上，黄幼元没得办法，只好在灯帮他誊抄着，一边抱怨，“我这昏老，还要在煤油灯为你抄书！连电灯也没有一盏，还不如拿到我家里去呢！”

    如这样七八糟的事，哪一天没有几十件的？这还没算上京里因为大量人迁徙而骤增的刑案，最容易被鼓舞起来，联合闹事的那些愣青，先被挤去了，留的都是些老江湖，那些勋贵府邸留来看房的家人，几乎每天都要来应天府衙门禀告盗窃案。

    原来他今日特意准时值，就是为了把各家送来的厚礼一一退回去，且都附上一封亲手信，仔细讲解自己是如何被调职的——这些从前素无来往的京官送礼，其实无非都是为了表达自己向买活军靠拢，继续官的愿望，卢九台这里，礼是不敢收的，人也没空一一都见，便索写信讲一讲自己是如何被调任的：其实无非也就是实心事而已。并未拉帮结派、逢迎拍。这话虽然也不知有几个人信，但既然是实话，便也就这样说了。

    这不是，今天他起了个大早，天还没亮就去皇城查看典礼场地了，还和所谓‘摄制团队’涉了半天，这对卢九台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事——由于‘摄制需要’，闻所未闻，典礼之前，除了常规排练之外，居然还要有‘带妆彩排’，方便摄制团队寻找‘机位’！

    她是初生犊不怕虎，很想在鬼市扫一番，卢九台却很不积极，主张以顺利差为主，等禅让大典办完了，再后话。孙世芳压不把他的话放在心底，只是因为的确人手、时间张，不人来，这才没有兴风作浪。

    别说卢九台了，就连孙世芳都没听说过什么胃不尾的，这禅让大典，急就章的味的确很明显，就连买地也没有人能完全主，把条理分清，说，这是不该的事，毕竟哪怕朝礼不堪用了，买地的定都大典也就是几年前，办过定都大典的吏目，调来一组，京城这里也就秩序井然了。

    再有对陈姨娘的安置，也叫卢太太很费神——她和陈姨娘得倒是不错, 多年来也是互相帮衬着支持家里, 家意外繁忙, 卢太太疲于应付宾客，家务多由陈姨娘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