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尘 - 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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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都洗尽,髭胡膏血。

    人尽说,君家飞将,旧时英烈。

    破敌金城雷过耳,谈兵玉帐冰生颊。

    想王郎,结发赋从戎,传遗业。

    腰间剑,聊弹铗。尊酒,堪为别。

    况故人新拥,汉坛旌节。

    革裹尸当自誓,蛾眉伐休重说。

    但从今,记取楚楼风,庾台月。”(2)

    这铿锵的词曲,着凤栖铿锵的琵琶曲,一时连溶月都仿佛乎沉醉其了。

    …………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吃成了杯盘狼藉的模样。夜,窗外一明月,清光幽冷。

    溶月第一个撑不住,告了罪,摇摇晃晃先回屋里休息了。

    凤栖笑:“这没用的丫,我还等她给我打洗澡呢。明日生死一线,不怎么样也得净净的。”

    云桐酒量了得,此刻也殊无醉,摇了摇他边那个伙伴:“别睡啊,商量一明日城的细节。”

    那个酒也多了,伏在桌上说话糊:“我……跟着你就是了……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云桐笑叹一声,对凤栖:“别看是甜醴,后劲不小。”

    凤栖喝的不多,脸上着桃般的浅红,眸如星星闪烁,但看起来还很清醒:“你怎么打算?”

    云桐说:“今日我在城上巡了一圈,果然如你所说,东城集了最多的人,西城人也不少,但确实以炊兵为主,有防守的缺。如今若是最后求援的机会了,少不得冒一冒险,从西城城,直奔并州。”

    凤栖好半天才说:“仍是很危险。”

    云桐说:“没有什么是不危险的。留在城里,也就是多苟活两日,等屠城时被杀,死得更如待宰的羔羊一般,毫无尊严,更毫无价值。”

    凤栖说:“温凌这个人很聪明,但也自负于聪明。北城他捉过一个刺史,西城他捉过一次斥候,会觉得绝没有人敢再去北城和西城,同时又要猛攻东城,力量必会安排得悬殊。”

    她斜着,似乎在谋算:“靺鞨人的习惯,晨间练,等待忻州投降,应该是严阵以待的;投降不成,午后集结,也是森严的;晚炊之刻,东城会让温凌格外凝注,西城则卸甲炊饭,正是薄弱。上次蔡虞候选择了缒城,但缒墙必须轻装,且无匹呼应,容易被擒,倒不如脆披甲飞骑,趁晚炊时沿山边放一奔,札甲能防住弓箭和短刀,在饭的靺鞨人一时慌,肯定来不及准备弩和矛看似危险,或许反而是向死而生。”

    云桐很认真地听她分析,时不时,但最后问:“可是,晚炊之刻温凌若是并不只关注东城,而是在四巡逻呢?西城老弱残兵可以不怕,但万一他带锐的亲卫环城视察,那可真是给他拿个正着了。”

    凤栖言又止,最后终于说:“我有我的法,不过,要待我完全想明白了每一个细节,再告诉你。”

    云桐便没有多问,沉沉地:“行,我会备好快、札甲、弓箭和枪。虽然枪还用得不娴熟,不过一寸一寸,唬人的架势还是会摆的。”

    “会备炼乌吗?”

    这话问得有些不吉利,好像在问人家会不会失利而不得不自尽一样。

    但云桐对她的话却并未有忌讳似的,齿笑:“自然要备着,如果扛不过去,早求个利索,过被温凌割似的杀想想靖先,我也打寒颤呢。”

    凤栖终于说:“那,能不能也给我一?”

    云桐诧异地挑眉:“这可不是玩的!乌但凡肚,人就肯定没救了。”

    凤栖嗔:“这什么用的,难我还不知?谁跟你开玩笑不成?”

    云桐摇摇说:“不能给你。一般破城,也不杀女。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再大的苦难与耻辱,都不至于拿命来换。”

    见她扬眉似乎要说话,又抢着说:“你和我不一样。我毕竟知并州的不少防务消息,若是扛不过他的酷刑,昏东东地把什么重要的消息说来了,会坏大梁的大事。所以用乌净。你么……毕竟是和亲的公主,又有并州藩王和太的这层关系在,还……”

    “还什么?”凤栖寒着脸问。

    他停了停,笑:“我觉得,温凌就算是铁石心,也舍不得对你太过分的事。”

    “你又不了解他。”凤栖说,“他杀他的女人时,可从不手。”

    “他会权衡。”云桐说,“就像你说的,他很聪明,又很自负。”

    又嬉笑般说:“再说了,你也要相信我嘛,我到并州求援,万一成功了呢?忻州城防还不错,万一这几天防住了呢?并州的援军万一及时来了呢?援军来了,万一把靺鞨人打退了呢?……你好好地在城里,忧虑那么远什么?”

    凤栖有的话不好说,好半晌才说:“再说吧。”

    张了张窗外,有些犹豫:“厨应该还有,但我力气小,提不动那桶。溶月又醉倒睡了……”

    这意思很明显,而且对于云桐而言也不过举手之劳,便很气地说:“小事,我去厨帮你提一桶。”鼠赐

    凤栖起:“多谢你了,我在屋里等你。”

    溶月果然是醉了,在耳房的榻上睡得正香,连凤栖去轻轻叫了她两声,推了她两,也是迷迷糊糊只会哼哼唧唧,就是醒不过来。

    凤栖于是到自己住的那间,把披帛和褙脱掉挂上屏风,对着镜拆掉簪环,只留挽发的一玉钗,乌发挽不住,斜堕来,顿时就有了慵姿。

    凤栖凝视着镜的自己,心脏越是怦怦动得厉害,脑里反而越是冷静。

    她的念很疯狂,疯狂到大约所有人都会觉得匪夷所思。

    但她心里晓得那就是她的主张,在这大战前夕,在一切结局都指向于可怕的未知,在她与云桐一样都好了明日就赴死的准备的时候,她就是想疯狂一回。

    门“笃笃”地响了两声,云桐在门外说:“四娘,你的到了。”

    “门没闩,提来吧。”凤栖一边掠了掠鬓发,对着镜看了看自己雾蒸腾的桃面颊、乌晶瞳仁,慵慵地拖了声音,自己觉得自己极似何娘风华最盛的时候。

    门外静默了一会儿,大概那傲慢的家伙又在寻思她是不是拿他作小厮用了。

    果然,他笑着说:“好吧,都伺候到这份儿上了,也不少‘提来’一条。”

    看他提来好大一桶,凤栖侧过腰笑嗔:“你看看,这么重的桶,你让我拎啊?”

    云桐只有苦笑而已,提门说:“放这儿了。”

    凤栖说:“我拎不动。”

    他也只有好脾气地说:“行,听你吩咐!请郡主吩咐,这桶放哪儿?”

    凤栖抿嘴一笑,抬抬指着屏风后:“那里有澡盆,把去,试试温度,不能凉,但也别太,要是温不合适,辛苦你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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