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航 - 第26章

    江新年空腹喝尽一杯，冰凉的酒，尝不到麦芽的香气，只有啤酒的苦涩久久萦绕在。

    江新年陷了一自我怀疑。

    曾经他以为成为e航最年轻机是因为自己技术好理论，可如今回想公司里技术好理论的又何止他一个，凭什么独独是他坐拥桂冠？

    从前的同事背地里都他叫“驸爷”，江新年知，但他向来嗤之以鼻。因为他自认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努力和天赋挣来的，是他应得的。

    若说真有什么助力那也不过是锦上添的事，否则扶不起的阿斗就是别人好嫁衣裳也撑不起那个架势。

    但今天的事却让他无比清醒地意识到，他可以被簇拥着送上位，也可以被轻易地拉神坛。他不是独一无二，这世上也没有什么非他不可。

    自己的命运无法掌控在自己手，这令江新年到沮丧与绝望。他明明已经远离了曾经的是非之地，来到几千公里之外，可是过往仍然像着毒刺的荆棘藤蔓不肯放过他，翻山越岭再一次扼住了他的脚踝。

    江新年如今不得不承认，纵使他无意曾经也确实走了别人求而不得的捷径，但他已经为此付了两年的空白与代价，难还不够吗？

    作者有话说:

    申明：本文节皆为促主角展服务，纯属作者虚构。真实的局方检查必定是公平公正，绝不存在任何黑幕。（我这烈的求生）

    第15章

    江新年又想倒酒，被对面的褚煦梁住手腕。“别喝那么急。”空腹喝酒实在很伤。

    褚煦梁看他里泛着一层光，似雨后枝叶上不堪重负的晶莹珠，落不落，隐忍得惹人生怜。于是温柔开说：“觉得委屈就哭吧，没什么丢人的。”

    江新年别过脸去，倔地说：“不要。”

    这时候服务员终于把菜端了上来，避风塘炒蟹泽红亮的蟹壳裹着香蒜与辣椒，蟹黄的味混合着黄油的香气萦绕在腾腾气。他们今晚误打误撞竟是找到一家法地的餐馆，只可惜此刻桌上的两人都没有好好吃饭的心。

    褚煦梁给江新年夹了一块蟹，劝他：“吃儿。”

    江新年听话地动了筷，吃东西的时候一言不发。

    褚煦梁言宽：“飞行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是许许多多个平安起降。你对得起自己，问心无愧就行。”

    江新年低着，不肯看人。褚煦梁似乎看见有一滴砸了对方面前的碗里，然后听见江新年克制着嗓音说：“可我还是怨自己。”如果不是他疏于对政策法规的复习，那么别人就是想找茬也无从手，最后不得不同意恢复他的机资格，所以归结底还是要怪他自己。

    “这不怪你。”褚煦梁心脏漫过一阵酸涩的疼痛，动了动手指想过去拥抱他。半晌，人却还是坐在原地。

    一顿饭，两个人都没吃多少。褚煦梁没喝酒，将江新年送回小区，然后自己在车里坐了许久。

    开车回去的路上，陈震给褚煦梁回了电话。他说：“小江离职的时候是不是跟公司有过什么不愉快？”据他打听到的消息是，前东家用了“不识好歹”来评价江新年这个人。很显然，局方这次来的检查员同江新年的上一任公司e航有一些。

    褚煦梁手握着方向盘，时不时一手指，在陈震面前他没有表心的绪，只谢对方的如实相告。

    江新年开门回到自己的公寓，从外边的秋夜甫一到屋里，扑面一重的烟味。江新年这才惊觉自己之前是了多少的烟，他快步去把窗打开换气，又胡地将茶几上易拉罐里积的烟灰和烟一齐扔垃圾桶。

    忙间碰倒了放在桌面上的空保温杯，那个蓝的保温杯哐当一声跌到地砖上，发惊心的脆响。

    江新年连忙捡起杯上查看，杯底的地方被磕了一个小凹痕，蹭掉一蓝涂层。江新年心疼不已责怪自己笨手笨脚的同时将它拿去厨房冲洗净。他住的这一栋在边，从厨房窗望去刚好可以看到小区大门。

    那辆青灰的车仍然停在那里，在他刚刚车的位置。

    就是这么一瞬间，江新年突然就释怀了。诚然他是遇到了一些的事，今天午他脑海里甚至闪现过了不想的念。但同时，他也遇到了很多很好的人。

    江新年扪心自问还想飞行吗？答案是肯定的，不让他过机又如何，大不了当一辈副驾驶！褚煦梁说得对，飞行是许许多多次平安起降，不是今天那个刘教员一句话就可以全盘否定的。

    江新年突然笑了，望着那个车影有儿想立刻跑楼去，奔去告诉褚煦梁，他是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

    但想了想又觉得实在太冲动，理智上来讲他现在最应该的是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江新年拎起衣领闻了一，然后嫌弃地把自己关了浴室。

    第二天一觉醒来，江新年手背捂着额有一不愿意面对现实。倒不是因为他的考结果，对于这件事虽然难过但他也已经能够接受了。他不愿意面对的是自己昨天晚上在褚煦梁面前展现的脆弱。江新年寄希望于自己能把昨晚的事给彻底忘掉，好像这样就可以自欺欺人地将记忆也从对方脑海里抹除一般。

    接来的一周江新年都没有飞行计划，大概公司排班的认为他绪不佳需要一时间调整。但江新年真的很想冲到机资去摇着对方的肩膀告诉他：我很好！我没事！我完全能够保障航班的安全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