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安回到音乐室的时候,少女在钢琴旁,琴凳的羊地毯已被鲜血洇得红透。
克里斯安的目光渐转沉,犹疑地重新望向你。
你答应过阿列克谢,你会好好活去,并且不会伤害自己的事。
作为一个没怎么学过音乐的人,克里斯安总能听你的弦外之音。你必须得承认,这经常让你到非常惊讶,有时甚至觉得他没去学音乐非常可惜,简直是浪费了老天赐予的才华。
那力让你一阵恍惚,忽然想起了去年夏天阿列克谢的怀抱,但男人军装上的枪托硌在你腰间,瞬间将你拉了回来。你躲开那块冷的寒铁,主动把往他的颈窝里靠了几分。
面前舒芙的气味温香甜,让你产生了很多个月来一次想弹琴的念。你没碰厨师端上来的那甜,直接离席去了琴房。
曲首的六个音低沉舒缓,沉里隐藏着难以成言的思,像极了你思念阿列克谢时缓缓踱的脚步,而右手绽放的主旋律则好似羽笔在羊纸上染的墨迹,只需一滴,便已勾勒了你和他之间潺潺淌、延绵不绝的回忆与羁绊。曲到,这潺潺溶溶的溪汇聚成了大河,奔腾翻涌,薄而,如你对他的意一般,如泣如诉,滔滔不息。尾声里,这翻涌的思终于归辽阔浩渺的大海。
女的机拥有育生命的神奇力量。但作为一个女,你得先好你自己,成为你自己最好的模样,才能好好育、护其他生命。
他没等你说第二次。一只大掌托着你的将你抱起,另一手把你后颈往压,边走边吻,然后小心翼翼把你平放在了窗的沙发上。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克里斯安一离开,你立刻起走向了钢琴。那是整个屋里度最合适,且棱角最的。
浪层层卷起,夜幕繁星低垂,你一人一舟,短歌微,在对他无垠的意愈行愈远,渐渐消失于泱茫的天际。
“宝宝,我……我你。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别生气了,好不好?你是我的,知不知?我你……我你……”
背后响起了缓慢的掌声。夜的沉寂里,格外响亮。
不过这次他只说对了一半。你想的不是他。
“四个月就安全了。”
这是克里斯安在他的人生一次到迷茫。他一直遵照他的教育、经历所传达给他的宗旨行事:如果你想要一样东西,就得自己去争抢,因为只有最的人和手段最明的人才能取胜,低劣的弱者只去死,非但在不同族群之间是这样,即便在同一个族群之间也是。
你合上,一串串泪珠从角洒落。
她将会成为你的桎梏,你将被不断撕扯于对她的责任和对她的憎恨之间。那样的你,没法像阿列克谢希望的那样,把余生过得彩、充实。现在的你如果不伤害自己,未来的你就很难好好活去。
少女后浑绯红,灵杏眸漫开一层滟滟雾气,动作间不自觉地带了撒的媚态。男人瞬间觉得心脏都被她缠绕得密不透风,留恋地在少女额上印了个吻,柔声嘱咐她等他回来,一步三回地了音乐室。
你猛然转。克里斯安正斜倚在门框上。幽蓝的夜里,颀健的型优雅闲适,英俊的面庞上挂了个淡淡的笑。
你垂掩住目光,脸上泛起红,用手语比划。
他不明白他哪里的不对。即便那个卑贱的小杂已经死了,她为何还是对他念念不忘?为了他,她一而再再而三欺骗自己,甚至不惜为了他杀死亲生骨、不惜为了他而险些丧命!
这个……孩。
你迷迷糊糊苏醒时,屋一角的拉切尔医生正在附耳对克里斯安说着什么。克里斯安面凝重沉冷,双眉锁,目光偶尔担忧地望向正低垂睑、透过睫观察他们的你。
拉切尔医生比划了一腹的某一个区域,犹豫着说了句什么。克里斯安猛地抬凝视医生,医生忙举起双手退后半步,似乎在说,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事后,克里斯安起为你倒。你拉住他,用手语比划,说不想喝冰柜里的冷,让他去帮你拿杯温的。
略带胡茬的在你眉间轻轻落一吻。
自从发现你怀后,克里斯安小心,同床共枕也仅仅是搂着你。即便如此,琴房里仍旧弥漫着那叫人恶心的靡味。你推开窗,让清凉的晚风屋,然后在琴前坐了来,没开灯也没去拿曲谱,左手小指在低音g上轻轻一,般绸的蓝灰音调从指尖。
夜。
为了你自己,这个险你必须冒。
屋里没有任何医护人员,克里斯安没法迁怒任何人。他只能怪他自己。
“宝宝想我了?”
语调温柔缠绵,落嗓越来越轻,到最后几近无声。
浪层层卷起,夜幕繁星低垂,波涛裹挟着扁舟,几次让你险些沉沦,险些迷失方向。于是,你目不转睛地盯住闪耀在天边的星。它们璀璨如钻,却远没有你心的那双蓝灰眸温柔明亮。
他走到琴边,在你后跨坐在琴凳上,臂一勾,拥你怀,两条得无安放,只好把你抱到怀里,略将琴凳往后挪了挪,小山般大的躯笼罩着你,垂首细细观察你的神。
你一闭,肚猛地向琴键右方的角撞去。钻心剜骨的剧痛从腹腔猛烈传来。你想撑着走回沙发,克里斯安离开前的姿势躺,但双却再也支撑不住。视野完全昏黑前,有什么乎乎的粘稠正顺着大侧……
是夜月疏朗,清辉如练。明亮银白的月光从窗洒在少女上,折的柔光散在幽蓝的夜里,白亮耀。克里斯安痴痴看了片刻,缓缓欺而上,附凑近少女秀的小脸儿,来回亲吻舐。
落在他里,弹琴时的你,浑都散发着明月般银亮的柔光。
你肚里的孩是个暴的产,是杀害你人的凶手的骨血。这个孩——你如果把她生来——每次你见到她的小脸儿,你都会想起那一个个寒冷得可怕的冬夜,以及你在那些冬夜里所受的可怕伤害;你都会想起她的父亲,都会记起,她的父亲是个刽手,是个冷血的屠杀犯,是你最憎恶,最痛恨的人。而她,是这个人的孩。
你缓缓侧过半,抬起手,一次环住了他的腰。
但现在,这两个诺言起了冲突。
克里斯安呼瞬间一,几乎完全不敢挪动。片刻后,手臂才小心翼翼地加了半份力,轻轻地拥着你,埋首在你颈间。
他愣了一瞬,然后温柔而有力地掐起你的脸。暗室里,蓝灰的底漆沉幽,墨一片,好似藏了万丈渊,像要把你生吞一样,尾却在月光一抹动人心魄的绯红,睫微颤,的愫几近落而。
你完完全全清醒是在三天后。护士帮你更衣的时候,你发现,你的腹在医生比划的那个区域上,留了一青紫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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