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天记 - 闹不和太子殒命

睡一觉，睡一觉便会忘记这一切，忘记所有无力的垂死挣扎。

    江重山在午接受惩罚：不守规矩，未在规定时间为先皇祈福，罚三鞭。常廖很生气，并且决定自己打。

    常廖问江重山是如何离开大殿的，又是要去哪里。

    江重山不想连累旁人，便什么也没说。常廖听不见回答便打了他一鞭，江重山受不住便吐一血来，鞭打的伤也在血，众人见此景，都为江重山求。

    常廖走到江重山面前，看着这个月的睛，猜测这个人死之前是什么样的官贵族，别的月至少都装着恭维他，装着童真的模样，只有这个……常廖拿鞭抬起月的脸，重复问过许多遍的问题：

    “你，为什么不肯为先皇祈福？”

    因为他们罪孽重！因为他们杀了不知多少的修士！因为他们诅咒，搞生人祭！灭天理！不尊仙家！

    江重山有一千个理由，但显然月不能诉说前世之事，这在常廖和其他成年的月惶恐的睛里都写明了。

    “我们已经是怪了，不能变得更怪了，不要拖累我们！”江重山从那些睛里看到。

    于是，江重山面对沉重的气氛，决定讲个笑话舒缓一：

    “对不起，对不起，大人，我这不就是偷懒吗？这瞌睡打的我念一句一磕的，先皇见我真，托梦给我，说我念一句抵别人十句，我一听啊，知自己念的够了，便来啦！”

    江重山见常廖无悲无喜，继续说：“来啦，也就是去先皇陛面前磕，嘛，你知的，我没别的地方去。”江重山忍痛向前爬行，想抓住常廖衣带恳求，却又受了他两鞭。这两鞭一鞭打在脸上，一鞭打在手上，江重山知对方生气，只能忍耐。

    常廖瞪着他唯一的右，一字一句地宣布江重山的命运：“月百六七，不尊礼数，妄自狂言，今日逐皇陵。”随后，常廖招呼修士为江重山治伤，命令治好后上赶他山。

    “大人，月不能赶走，皇帝陛亲自……”一位皇陵官员劝阻。

    “他本不是月，哪有要吃饭的月。”常廖冷哼一声，用独瞪着反对者，拱着手离开了房间。

    常廖最恨月份，不仅比寻常穷人更添残疾，还遭等人白，比上辈轻贱十倍不止。故，常廖时常念文驰宽仁待，在他看来，月侍奉皇陵，已是天恩浩。如果有人不遵法纪，把其他人牵连来，谁知又是什么地狱光景。

    常廖将江重山驱逐，倒不是十分怨恨此人。常廖整理衣冠，想着这小到底是不同的，若能知礼守序，谨慎人，也许能个正常人。

    江重山被人扶起，血糊住他的睛，使他看不清，但能觉到有人伸手住了他的半张脸，一微凉的黏淌在他的脸上、手上、背上。待那只手拿开的时候，江重山又能看见了，除了愈合的伤有些瘙，上已无明显的疼痛。

    江重山站了起来，面前的大人拍了拍他的，说：“月是没有私有的。”一秒，江重山已站在香山山脚，皇陵之外。

    见到突然现的孩童，路过的百姓以为又是仙人的法术，一些跪行礼，一些只是瞥了一，商国修士众多，这凭空现的本事也不罕见了。

    江重山如今手脚完好地重获自由，忽然觉得天地浩大，比仙界无垠的空间还广阔。江重山无措地望着不远皇陵的路，思考自己的未来。

    江重山本就孤僻，不喜说话，既不是孩童，也不亲近其他月，每日，他找到机会便坐在大树底，看云起云灭，看绿树红，仿佛与神仙无异，不想忽然降罪责，就如过去被迫回渡劫一般。

    小孩振奋起神，想着凡人自然凡间事，那便是工作、吃饭、睡觉。江重山往街里走去，希望能找门差事。

    香山脚，是一座古老的城市，当年华建国，将夏朝遗民留在此，称念城。华希望他们永不忘商人没有滥杀无辜的慈悲之心，为商君祈福。

    念城有人二十万，是商国数一数二的大都市。此城人常常承接皇陵修补、建造之责，因此工匠、艺人众多，丧葬嫁娶的礼仪也比别繁琐致，年年有人不远万里求念城人主持红白喜事。

    江重山将旧事隐去，只说自己是皇陵人偷偷生，如今被赶了来，希望求个生路。一木工便私自留了他，叫他换了衣服在木匠铺门看门。江重山坐在店铺门，看着往来行人，觉得似曾相识，不自觉笑了。

    今天是皇帝诞辰，举国庆，念城官府张贴喜帖，宣布夜间有烟火表演，并表示谁敢撕毁告示要罚款。江重山看着那张火红的告示贴在店门前的墙上，便细细读了起来。

    木匠铺的店从仓库来，见到了此景，沉默地撕掉墙上的喜帖，撕毁后卷成一团，扔垃圾桶。行人见状，都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