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岸 - 第43章

    没想到，寂静的空间居然现了他作为人类的声音！江汀的本声非常清亮，以至于在夜里十分突兀。房间里的两个活全都被吓了一，江汀还没来得及问“不需要”是什么意思，又得替自己这一句人声找补。贺川的表比小猫还要丰富，他先是张地站起来环视了一圈，小心翼翼地喊：“谁？”神充满期待和不可置信，直到久久没人回应，才松了气，跌坐了回来。江汀也不知为什么刚刚又能说话了，也不知自己等会开来的是猫叫还是人话，大气儿都不敢。贺川缓了会，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直直望向小猫。江汀心里一惊，心虚地后撤了两步。“兜兜，”贺川弯腰，凑近了问，“刚刚是你在说话？”江汀心如战鼓，违心地摇摇。贺川睛里的光暗去，又问：“你听到男人的声音了吗？”江汀再次摇。贺川直勾勾地盯着小猫看，忽然叹一气，“你的睛，跟他好像。”江汀的心脏都快提到嗓，生怕贺川放任他因为喝酒而过于发散的脑却恰好猜谜底，颤抖着搪着打字：“跟谁像？”无论是琥珀玻璃球似的瞳仁还是思考时垂的习惯，这只猫都跟江汀过于像了。贺川烦躁地摸了把寸，说“没什么”，可是频繁踱步的动作明明很反常。最后他默认是自己酒后幻听，失落地关灯上床：“可能是我听错了。”江汀应付完这一遭已经疲力尽，躺时才松了气，因语言功能回归而导致的惊心动魄终于告一段落。江汀今天没敢上床，远远地在卧室台上趴着。夜很静，尤其贺川住得离海近，夜里鲜少有人声。江汀疲惫地阖，忽然想起还有很重要的事没有问清楚。他仍不知贺川的那句“并不需要”指的是什么。可是贺川睡得好熟，不知是不是了什么梦，也不知梦里会不会有自己，总之他居然是带着笑的，以至于江汀不舍得去吵醒他。如果这时江汀开叫“贺川”，会不会是江汀本人的声音呢？江汀不知，也并不想尝试，尽他很想，但不敢。江汀想了想，又悄咪咪地上床，钻了贺川的被窝里。只是因为地上有而已，不是为了什么别的原因——江汀在睡前这样安自己。贺川第二天照常醒得很早，在第一缕光找到被上前就已经完成了洗漱，宿醉也没能打破准时的生钟。贺川很有硕士毕业生与酒吧老板的觉悟，一刻都不敢耽误，在猫醒之前离开家，还贴心地给小猫留了早餐。为了应兜兜要求养好多病小猫的，贺川咨询了医生，为小猫重新置了餐单和药量，一顿不敢耽误。好在兜兜足够聪明省心，可以自己完成监督。照贺川预估的时间，约莫十钟小猫就该吃完早餐和药然后给自己报备了。果不其然，十过一刻，贺川便收到了文件助手发来的一条表包消息。江汀：[时吃饭jpg]贺川在忙，所以回了个句号，没再多话。换平常，此聊天便已经画上句号了，虽然贺川不知小猫每天在家都些什么，但看起来还充实，好像忙得对人答不理的。但今天尤其不同，贺川刚把手机收回兜里，就听见好几声震动。

    江汀：[歪歪歪jpg]江汀：[问你个事儿。]江汀：[你还记得昨天说了什么吗？]贺川的酒量不算好，但也不至于几瓶调制酒就断片儿，多少还是能记得自己在小猫面前了多少丑。但人类就是这么虚伪，总能找到方法替自己打掩护。贺川回了个问号，意思是不知。江汀：[我一猜你就忘了。][你说，有个关系很好的弟弟后来没联系了，因为他不要你了。][没人讲故事讲一半儿的，你得把后面说完。][为啥你说他不需要你？你亲问过他吗？你们是有什么误会吗？你有主动找过他吗？]小猫一反常态地发过来很多字，隔着屏幕贺川都能受到他的激动。可他并不打算如实回答。昨天的倾诉是酒作祟，而清醒状态的贺川仍旧是只撬不动的壳。贺川：[八卦也是从人类社会学来的？]江汀：[……]手机终于消停了一会，贺川以为小猫不会再追问，于是放心继续工作。没想到半小时后，同一个聊天框又现了好几条未读消息。[没有八卦。][就是想听完。][歪歪歪jpg]最后小猫可能是生气了，截了个未回复消息时：[你怎么半小时都不理猫。]委屈劲儿也太惹人疼了，贺川笑着发了条语音：[刚忙，现在回家。]江汀：[那你不要再带奇奇怪怪的玩回来。]贺川冷笑：[我看你喜。]江汀：[哪有！]贺川：[“陪我玩”的键总是响。]江汀：[那是摁错了！！]贺川：[是吗。]江汀：[当然是啊！你好烦。]咔嚓一声，江汀把屏幕摁灭，并决定不要再跟贺川讲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