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岸 - 第28章

    “你就是可兴了。”江汀气鼓鼓地拍着屏幕，“总算可以把我送走了，没人吵你睡觉了。”“不是你自己想回家的？”贺川更迷惑了，“那家店，不是你让找的？”虽然贺川的话不多，却总是可以让江汀语。“是我让的。”江汀急得爪都动快了，“但你也不能——”打到一半江汀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好挨个删除：“算了，睡觉。”贺川木着脸，看小猫自己演完这一，仍旧没懂兜兜的意思。“你要是不想去，明儿咱就算了。”贺川打了个哈欠，“正好我还有课。”江汀“哼”了声：“要去。”“……”贺川默了一阵，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把它归咎于差异带来的脑回路差异，“行。”小猫不再回应贺川的任何一句话，把被往自己肚上一揽，睡了。这又是很奇怪的动作。如果兜兜真的只是小动，哪怕是一只神奇的、被人类同化过的小动，也不至于会有如此熟练的、好像接受过训练的人类幼崽行为。贺川想起小时候在江家留宿时总会被白静丹唠叨，说什么夏天睡觉哪怕再也要盖上肚，否则容易着凉。贺川看着前过分熟悉的一幕，久久没挪开，以至于忘记关灯。小猫受到被注视，忽然睁开睛，冲贺川很凶地“喵”了声。看我嘛！贺川摇摇，把平板放在床以免急用，上床前问要不要现在关灯。兜兜翻了个，本想把设备推走，今晚不要再理贺川，但无论他怎么专心睡觉，心里还是有一气堵着。只好又悻悻地转回来，爬到屏幕前解锁，打开备忘录。贺川听到动静，也转过，跟小猫面对面，一起趴着看枕上的屏幕。“贺川。”江汀这次打得很慢，好像在说什么非常神圣的名字，“我要是真的明天就能回家了，”小猫缓慢的敲击过程让贺川有时间走神。他想到这是兜兜第一次叫自己的全名，以往小猫都是不喊人的，直主题。贺川懒得费心去回忆这只猫是从哪里听来的自己名字，只是在屏幕光标移动时第无数次觉得熟悉。江汀打完最后一句话：“你会想我吗？”然后他抬起，琥珀的睛在昏暗的屏幕光依旧很亮。小猫的脸很圆，发被照顾得光柔顺，耳朵上的伤也淡不少。这样一个无论怎么看，都是贺川第一次接。可贺川不知为什么，在看到备忘录的那一行字时突然觉得一阵心痛。

    贺川摁着自己的左，试图让痛缓和一些。小猫等了很久没有等到答案，显而易见地开始失落，却也没闹，只是耷拉着耳朵，哼唧着踩着自己的爪，圆圆的脑袋一垂去。贺川忽然伸手，把着小猫，让他看向自己。“兜兜。”贺川没有回答问题，而是非常认真地说，“你刚刚的样，真的很像一个人。” 执念江汀一慌了，但转念想，贺川怎么可能认自己？四年没有见过一次的人，哪怕是父母兄弟都可能忘记相细节，更何况自己只是他吵过架的邻居。所以，贺川的话大概只是表面意思——嫌自己过分像个人类。江汀顺着接话：“是的，我很聪明。大家都说我的表现几乎能和人一模一样。”贺川想说自己并不是这个意思，却也自觉对着一只陌生小猫说太多很奇怪，只好反问：“那你到底是什么，？怪？还是妖？”“……”江汀可不想把自己跟这些奇幻类别扯到一起，半真半假地说，“我是猫。”贺川不再跟他打这太极话术，知问不什么，还不如早些休息。他迅速关掉灯，睡前还提醒：“猫熬夜太多也会掉。”江汀了大气，算是回应。在阖之前，他发现贺川仍旧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那个关于是否回想念自己的问题，无论是人还是猫他都没有得到过回应。第二天一早，雪差不多快化了，雪被车胎脚印碾过后有脏。江汀趴在窗台，能看到窗上滴滴答答的落的。贺川提溜着一个太空舱猫包，把兜兜放去。江汀也不知这恶劣天气里贺川是上哪搞来的这些玩意儿，而且贺川看起来很节省，电脑用了六年都舍不得换新，甚至有两颗键帽都不太灵了。这人既然知猫猫总是要走的，怎么还浪费钱买这些没用的小玩意儿？江汀带着满肚疑问了包里。猫包很大，主人特意过功课，应着小猫天选了个非透明、通风好的包，只有正面有扇小小的窗。猫在里面甚至可以打个。兜兜丝毫不怕生，反而一个劲儿地往窗那凑，想看看外面什么样。贺川把包反背在自己前面，见兜兜正探探脑着，脆把面上的盖打开，问他想什么。江汀眨着圆睛，“喵呜。”不嘛，就看看。久没见人了，江汀觉得一切都新鲜。杂货铺在山南一条人迹罕至的路上，经过大雪的洗礼后，横梁跟门牌好像都有旧了，不知是整修过还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