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时代的日常生活 - 第4章

    那是命运才该cao心的事。于是，海娜得到了神谕：夭折的孩终将改换面，重回你的边。她的男人霍普利斯气得在神庙门吐了唾沫：“瞎放，死人是不会复活的。”但海娜对此信不疑。第二天，她就从神庙接回了男孩，并把他看作自己那个夭折孩重回人间的化，充满温地拥抱他、亲吻他，还忍着盈眶的泪说：“妈妈最亲的小乔恩呀，你终于又回到妈妈边了！”霍普利斯无法阻止自己的妻。他生得很魁梧，曾经是个手不错的猎人，但在几年前的一次意外里，倒霉地摔断了，从此走路一瘸一拐，再也没办法山打猎了。现在，他每日无所事事，偶尔帮人带个路、打个手，运气好的时候，还能找个短工，但往往拿到手的钱，还没妻海娜帮街坊邻里补补赚得多，因此，他不幸地丧失了一家之主的权利，家地位还每况愈。尽如此，男人依旧信，自己要比妻聪明得多。而妻现在愚昧的行为，也恰恰证明了这一儿。他忍不住从旁冷嘲讽：“你这个大傻货，海娜。这孩怎么可能会是你那个夭折的小宝贝儿，他多半是个不知从哪里抱回来的野，血里留着一个肮脏男人和另一个贱女人的血。”海娜假装没听见。她继续温柔地抚摸男孩柔的金发，并试图再次将他拥怀。对此，新鲜炉、死而复生、夭折孩的化、海娜的新任宝贝儿、完全搞不清前状况、目前被叫乔恩的男孩，脸上是一近乎梦游般的迷惘表。这孩的记忆还停留在昨天晚上。突然苏醒，被布袋捆扎，陷绝望的泥土之，四周一片窒息般的黑暗、冰冷和死寂。死寂到什么程度？死寂到能用耳朵听到，一只只小虫在土壤钻的细细簌簌声音。然后，无法动弹和挣扎的渐渐僵，血血似乎也在缓慢凝固，的温度不断失，鼻间的空气越来越少，大脑因缺氧而浮现了诸多光怪陆离的幻觉，什么虫正在啃噬自己的血，什么灵魂渐渐升向了一望无际的天空，什么一黑乎乎的死神正在空朝着他一抹扭曲的狞笑，什么会自己奏响音乐的钢琴……等等，最后一个！好像真的有声音！是了，有钢琴曲响起……但不是耳朵听到，不是睛看到，不属于任何官所知到的，是烙印在灵魂的阵阵回响，熟悉的“噔噔噔噔——”，钢琴键被了，两个音和一个三连音，明明如此简单到极的组合，却在一瞬间，带来了风起云涌、浩浩的辉煌之，昭示着战争、独属于一个人的战争即将打响，是贝多芬的《命运响曲》。糟糕的原生家、耳聋、病痛、被坏透了的绪日夜环绕，有些人的生活就是这么cao。贝多芬天天过着这么cao的生活，却创造了命运，以至于每当命运之乐响起时，仿佛都有人在耳边反复不断地呐喊、鼓劲儿……

    不要放弃。不要放弃。痛苦是火，痛苦是茧……只有灵魂足够定，才能赢来新生。于是，在慷慨激昂的《命运》挣扎；再历经一场漫到足以让人从生到死挣扎几百遍的煎熬等待。终于，黎明前夕。贾德森祭司大人把他从土里挖了来。解开布袋的那一刻，乔恩犹自放任灵魂沉浸在不可自的音乐幻觉，漂亮的金发如鸟窝一样糟糟，只颜依旧如日光般耀，还带着泥土和血迹的脸上是仿佛醉酒后的乎乎傻笑，在微微透亮的晨光，确实呈现了如骑士所言的那近乎的，并且，更加迷离、更加梦幻，仿佛全然不属于这个世界般……告诉我，事还能离谱到什么程度？——乔恩。穿越异界，丧失记忆，稀里糊涂过七年，因生得好看，被人用布袋走，被杀死，被埋土里，死而复生，被挖来，刚刚恢复儿记忆，又被扔给一个陌生女人当儿。然后……没有系统，没有金手指，没有外挂，只有脑里不断回响着斗志昂扬的《命运响曲》，仿佛在说：振奋！振奋！接来，全靠你自己啦！谢谢，真贴心啊！乔恩差儿没泪洒当场。幸好，事态还没到最糟的地步。陌生女人海娜拉着他的小手，将他带回了一个简陋的家，好歹算有了个落脚之地。乔恩暂时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表现得像个真正的七岁孩一样，乖乖听从了新妈妈的所有安排。尽他这时候的大脑活跃无比，各各样的想法正像烧开了沸，一个接一个地用力往上涌；尽那该死的《命运响曲》还在充满嘲讽意味地被反复地奏响；尽灵魂亢奋地想要飞上天，和太肩并肩……但年幼的终究还是拖了后。一个七岁孩的无法承受住如此多的变故，持到现在，已到极限。他勉吃了片硌嗓的黑面包，又喝了儿可能是什么野草熬制的所谓甜菜汤后，就在海娜温柔地注视，躺在一张破旧床上，浑难受，却很快人事不知地睡了过去，实在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