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陈珪。既想到了陈珪,又不免想到朝的这一回斗法——
平心而论,若说这一番风波乃由陈珪而起,未免看了免看了陈珪。可若是没有陈珪这件事油,他的几位皇弟也不会这么早的发难。更何况上元节斗匪一事,陈珪舅甥在圣人跟前儿也是挂了号的。再看一看陈珪自官后的履历,虽没有太大的功绩,却也可圈可,堪称漂亮。
最重要的是,太也看了陈珪接人待的手腕儿。比如锦衣军统领赵弼和此人,因名门,战功显赫,为人颇有些骄矜狂傲,刚愎自用。等闲人皆不的。可这么一个人,居然甘于同陈珪折节,又亲自面向自己举荐他,可见陈珪平日里定然是个袖善舞,八面玲珑的人儿。
太喜的便是这样的人。更何况还有上元节的那么一段香火——陈珪可是仗义勇为,还因此举家遭难的。官声手段都有,想必到了圣人跟前儿,也说不他的不好。自己便推他一把,个顺人儿,成全一段君臣佳话,岂不哉。
太这么想着,果然把陈珪的名字报了上去。理说七品的官员六品的主事,原不必圣人亲掌。圣上日理万机,每日决断朝大事,向来只朝四品以上大员的任免,哪里有工夫注目草芥之事。
可太投其所好,使得圣人见了陈珪这个名字,不免又想起上元节白龙鱼服的这一段韵事来。太趁机又在一旁凑趣的说了些自上元节后,民间说书唱戏之人将这一段故事改编成话本戏折于市井间传唱,且着重描补了世人皆以此对陛歌功颂德的逸闻,更叫陛为之欣然。
太既奉承的陛极为受用,陛亦少不得在慨之余重拾了慈父怀,因又想到太在这一桩事的无辜受累,免不得了心。御笔一挥,朝原本争执不的几位官员定免就此定了。并苦婆心的亲自教导太一番帝王为君之。
君臣父复又相得,且不必细说。
当只说这一局是太技一筹,既辞别了圣上。太转便吩咐太监至传话儿,在东接见了陈珪。君臣之间又是一番知人善任的冠冕堂皇,亦不消多说。只说陈珪家来,倒是忙把这一桩喜事告诉了父母亲眷,陈府众人因此阖家腾。连带府家人亦因此多得了一个月的月俸。
欣然饭毕,吃过茶。陈氏便凑趣说了二儿等人鼓捣上好胭脂膏的话来,又将其两盒转送给冯氏。陈珪就着冯氏的手看了一回,但见胭脂如血,香气扑鼻。陈珪虽是外男,却也晓得这几盒胭脂比市卖的不少,因笑赞:“果然不错。”
陈氏闻言,十分得意。仍笑说是二儿带着姊妹们鼓捣来的。那一番洋洋得意,全然忘了方才脚骂人之事。
陈珪笑眯眯的看了妹,旋即笑问二儿:“好端端的,怎么想起这个来?”
二儿因笑回:“前儿看一篇古籍,因看到里有记载绘画所用红颜料的制作方法。我想着胭脂与红颜料的意思大概是相通的,便因此了些。谁想就成了。”
陈珪听了这话,越发抚掌笑赞:“这话很是。看来咱们家的二儿不但不是个死读书的,亦且心灵手巧。既这么着,也别白费了这份天资,明儿我便吩咐陈礼多采买些相关书籍,只要二儿喜鼓捣这些,由着她去便是。很不必拘着她。”
陈家的家教,向来不以稚儿岁小便敷衍责,更不会拿着世俗规矩大理压人。所以便养陈珪这么个善于钻营且八面玲珑的,又养陈氏这么个不在乎礼教规矩只顾自己遂意的。这样的人,好便好在机灵活,不拘泥于世,因而手段多端,不落窠臼。可若说不好,也是太习惯于剑走偏锋,投机取巧,恐怕不如秉沉稳者扎实稳当,就算没有大富大贵,也不至于大起大落。
不过这些都是闲话,暂且不说。
只说陈氏听了哥哥这一番话,倒是心一动。一手擎着个盛着胭脂膏的甜白小瓷盒儿把玩,一笑:“我也是这么想的。叫二儿闲着无聊鼓捣着罢。倘或得好了,咱们家从此不用市卖的。再多一些儿,便拿到铺上卖些闲钱,给她们姊妹买糕吃。”
众人闻听此言,因笑:“又促狭了。咱们家哪里就缺了她们姊妹的糕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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