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旧例,家仆病了死了,寻常不过赏个两安葬银也就罢了。若是得脸的,也有主额外恩赏的,那得另说。不过这几个人倒是与旁人不同——好歹是替主送了命的,且又年轻,倒不好随便打发了。”
陈老太爷听了这话,便说:“不错,正是这个理儿。既是替主卖命的人,我们总不能亏待了。我的意思,安葬银便一人给五十两,再从这些个人家儿挑几个好的——不拘男女,只看品行。年纪小的便留给桡儿使唤,丫便匀给婉儿、大儿和二儿,调、教好了直接二等的例。再有伶俐乖觉的,也可以挑到铺上学些经营往来的事儿,这便是授人以渔了。”
陈忠闻言,因赔笑:“还是老太爷的心思细腻,考虑周全,小的们再想不到这些儿个。”
陈老太爷闻言,却是唏嘘的一叹,因说:“周全不周全的,不过是我们当主的,尽一份心意罢了。”
陈忠便笑:“正是这一份心意难能可贵。像我们这些个家生儿,一一命都是主人家的,若遇上个心善慈悲的主,便是送了命,也心甘愿。若是遇上那等冷冷的,也不过两银打发了,谁又敢说什么。”
陈老太爷闻言,愈发沉默。又问外院儿里的筵席怎么样了,陈忠便笑着回了几句。陈老太爷便:“那些受了伤的,也要好生请郎医治,不要吝啬汤药。叫他们安心养伤,养好了伤仍旧回原当差。还有那些没受伤的,也要重赏。其家人若有得用的,也都着方才的意思办。这些人都是经过了事儿的,原就比旁人靠得住,这会更要重用才是。”
陈忠唯唯应诺。陈老太爷又吩咐了几句话,陡然闻听前院儿传来好大的躁动声,还有刀兵相击之声。影影绰绰地,竟然还传来阵阵火光。此时又刮北风,那火光被一阵风激的窜起两三丈,在寒夜里越发骇人。
众女眷们见了,愈发惊惶。陈老太爷猛地站起来,忙拽着陈忠问:“外这是怎么了?”
陈忠心也是摸不着底,却还得镇定的安抚一屋的老主人和小主人们。遂踮着脚伸着脖向火光窜起瞧了瞧,因笑:“今儿是上元佳节,又是放炮竹又是灯,想是家小们不留心,一时看顾不到,蹦来的火星燎着什么也是有的。老太爷老太□□心坐着罢,小的去瞧瞧便是。”
倘若真的是火星燎了东西,又是从哪儿传来的刀戈相击之声?陈忠这话也就唬唬三岁以不谙世事的小孩,反正在座众人包括二儿在,都是不信的。
又因是前了,陈家众人越发担心陈珪的安危。陈老太爷更怕前的匪类是一拨,另有旁人从后墙儿地摸宅来,那可就大了。
于是又命陈忠打家护院的小们二门照应。外院儿里因还有坐席吃酒的锦衣军——若论起武艺来,这些人的手却是比寻常看家护院的小们多了。何况这些人原就是锦衣军统领赵大人派来保护陈珪及陈府家眷的,务必要以陈珪的安危为重。因而陈老太爷反倒是对外不怎么担心——不过话说回来,这话也就是自己个儿安自己个儿罢了。
那前呆着的毕竟是自己嫡亲的儿,如今又面临刀斧加,放火杀人的危局,众人皆是陈珪的骨至亲,又如何不担心。只不过这些人老的老,小的小,即便是担忧,也不敢脑一亲跑去前查看,那倒不是去帮忙了,而是去添的。
目今之局,也唯有守在后宅如锅上的蚂蚁般转。
不提后宅眷属是如何的悬心忐忑,这厢陈忠也忙带着家小们二门巡视——尤以靠着外街的墙底为重。不过这一回倒是陈老太爷多虑了。那些个拐从街上逃,因一时气愤,又纠结了一伙相熟的地痞无赖寻到陈宅复仇,此不过是临时起意。
原打算着放一把火,震慑一便跑去南边儿躲躲风。届时山皇帝远,冯四爷又背靠大树好乘凉,陈珪区区一介七品捐官儿,想捉拿他们也不容易。
既存着这一番打算,那些拐便没想真的伤人命。只是众人先儿跑的急切,并不知后来形。自然不知拐猖獗引来真龙,陈珪又结上赵弼和,那赵弼和为表周全,又派了一队锦衣军护送陈宅眷属,至家来陈珪又留人吃酒的意外。
乃至后来锦衣军吃多了酒去放,因懒怠去茅房便支开引路的小随意寻了个墙儿底,恰又闻到重的火油味,因而顺藤摸瓜,寻到了这一伙拐,也都是巧又巧的几件事。
既发现了贼人作,那锦衣军少不得呼喝张扬开来,继而引众人面,刀兵相见。那伙拐纵然心凶残,可手底的武艺到底比不上正经的军爷,何况陈宅的动静如此之大,登时引来街坊邻居门查看,并有城巡视搜查的将士们亦循声而来。各房兵汇合之后,那伙拐见事不可为,只得束手就擒。
约莫过了四五顿饭的工夫,外院的躁动声渐渐消了,那窜天的火光也熄了。陈老太爷见如此,忙打发小去前查看。这才知已经安然无事了。
陈老太爷闻听此言,始终悬着的心才稍稍放肚里,不免又后怕起来。忙赶到前院儿,以主人家及老人家的份对几位锦衣军谢了又谢,又谢过仗义手的街坊邻居并及时赶到的巡城将士们。
本站开启了加密功能,部分浏览器不显示第二页 请更换手机默认浏览器或者谷歌浏览器!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