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儿仍捧着河灯呆愣愣地站在一旁,也不知在想什么。陈氏不觉好气又好笑。因骂:“原以为你是个机灵通透的人儿,谁成想门了却是这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窝样,真给老娘我丢人。”
说罢,又着二儿放河灯。“大家都完了,只等你一个。”
二儿回过神来,不觉莞尔一笑。忙蹲在河旁悄悄放了河灯。陈氏尤在后念叨着“你忘了许心愿了,真是个蠢材。”
陈老太太看不过,忙开劝阻:“她小孩家家的,在家拘得了,自然有些怯生。多经历几次便好了。你又何苦说她。”
正说话时,陡然闻听后传来一清朗声音,笑问:“前面的,可是如璋贤弟?”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青石桥阶上缓缓来一颀影。走了,才看这人年纪约在四十上,肤白净,眸清亮,须发修剪的整齐致。相貌虽比不上陈珪的清隽俊秀,却也气度雍容,举止沉稳。上只穿着一件驼绣竹叶暗纹的鹤氅,外罩藏蓝缎面锁黑绒边的大斗篷,手还提着一只工巧的锦鲤戏莲灯。
陈珪见状,忙堆笑上前,拱手作揖:“原来是尤大人当面。上元佳节,尤大人也来逛灯?”
说罢,视线又扫过尤大人的后——既不见小厮随,也不见家眷女,难竟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来逛灯会?
陈珪这么想时,不觉暗暗皱了皱眉。
那位尤大人闻言,不觉苦笑着摇了摇,因说:“家烦闷,便来走走。”
说话间,目光却不由自主的看向因着方才促二儿放河灯,这会已经落在众人后的陈氏上——
但见船通明,灯辉映,千万盏荷灯星星明明灭灭的河旁,陈氏披着一领藕荷绵绸银线挑绣缠枝梅的大斗篷,俏生生地立在周围或着大红或着明绿皆打扮的团锦簇的游人间,便如一支袅袅婷婷静静绽放在央的芙蓉,愈素则愈妖,愈显活生香。
留意到上峰一瞬间的怔然痴迷,陈珪心一动,旋即又是一笑。便替尤大人引荐起自己的家人来——直到了陈氏跟前儿,陈珪方说了一句“这便是我那妹——”
尤大人便接说:“哦,原来这就是坊间传言的令妹。果然……”
剩的话,尤大人自悔冒撞,忙掩住不提。那陈氏早也留意到尤大人时不时瞥过来的灼灼目光,更明了那半截话的未尽之意。心冷笑之余,故意向尤大人勾一笑,但见波转间,眉目缠绵,风缱绻,看的尤大人愈发的神魂驰,只觉着都酥了大半边,竟不知在何。
陈老太爷忙横眉冷目地瞪了陈氏一。陈氏吓了一,忙低敛目,收敛声。尤大人亦回过神来,尴尬的轻咳两声,便向陈珪笑:“天不早了,尤某还有些琐事要理。贤弟请自便罢。”
陈珪闻言,仍旧笑眯眯的寒暄客,作揖别,仿佛本没留意到尤大人的几番失态。
尤大人一同陈珪闲话儿,一向陈家众人辞别。目光再次不由自主的看向陈氏,却见陈氏正低同两个粉雕玉琢,眉目致的小丫说话,压儿没理会他。
尤大人便是一怔,面上却不动声地作揖离开。整个人形单影只的陷在灯会比肩继踵的人,仍旧回思这一幕灯前相遇,不免有些意犹未尽。
另一厢,待尤大人走后,陈珪却笑向众人:“这位尤大人,便是我日常说的,很看重我的那位上峰。说来倒也凑巧,他的发妻也是去岁里没的。倒是和蕙儿同病相怜了。”
一个寡妇,一个鳏夫。
一句话未落,陈氏早已看了过来,似笑非笑的说:“哥哥要打甚么主意?你想在我跟前儿这些个瞒神鬼的事儿,可不能够。”
陈珪闻言,便笑:“妹妹这话是从何说起?我竟不明白了。我不过是想到了,随念叨一句。偏你多心。人家可是正经人,又意重,要给发妻守一年的孝呢。”
陈氏闻言,嗤笑:“这话说的,好像我不是正经人似的。”
说罢,又笑:“不过是守一年的孝罢了,便说甚么意重。像我这般肯替我们家短命鬼守三年的,岂不是海誓山盟了?何况这一年清静,也只是面儿罢了。家姨娘通房一大堆,我就不信,他能忍住和尚。”
陈珪便笑:“你怎么知人家府里有姨娘?”
陈氏冷笑:“你们男人都是个甚么德行,我会不知?天乌鸦一般黑,我不过懒得说罢了。”
陈珪听了这话,越发调、笑:“既这么说,你哥哥我倒是难得一见的白鸦。这事儿你嫂是最知的。”
冯氏闻言,大啐了一:“你们兄妹两个扯闲话,偏拽上我什么。”
陈老太太却当了真,且疼女儿的心切,忙拽着陈珪的衣袖问:“你说这位尤大人……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品德行?家还有什么人?你与我细细说来,好儿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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