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听此言,笑着答应了。陈老太太仍旧有些不放心,又好生嘱咐了年纪较小的大儿和二儿一回——好在大儿本就温柔腼腆,平日里话也不多,胆又小,陈老太太不过整肃严谨的叮嘱了几句,又有贴的丫鬟们跟着,也就不怕了。
并无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陈氏又向来是个藏掖不住的。立刻便将白日里吴先生的一应旧事说了来。末了叹:“也不知那周家究竟怎样,若是真藏了坏心要败坏吴先生的名誉,我恐怕家三个儿也跟着倒霉。”
这话倒是同陈氏方才的话是一个意思,只不过陈珪这么一说,便不是信不过吴先生,而是仰慕吴先生的为人品,所以要接近着熏陶一二了。
一席话落,陈氏忽地又想起早先定的主意,因说:“我瞧着这位吴先生虽是读书识字,行事却很糊涂。若由着她来教导姑娘们,恐怕教的姑娘们也都呆呆笨笨的,反倒不好了。我便想着,打明儿她教姑娘们读书的时节,我们也在旁听着。若有不妥的,事后也好和姑娘们分说明白。可万万不能学了她这迂腐才好。”
陈珪一发厌烦的皱了皱眉,只觉得原本香甜的野崽人参汤也油腻了。尚未说话,只听向来沉默的赵二儿撂碗筷,状似无意的笑眯眯说:“妈很犯愁么?我倒觉得吴先生家之事很闹。倒是比年里听的戏文儿还彩呢。倘若外的戏文都是这样,我也不会每每听戏都犯困瞌睡。还有那些说书的,每年都是那么几陈词滥调,我都快听得耳朵生茧了。哪里有吴先生家的闹。”
陈老太太则:“今日饭桌上的话,乃是咱们家的私话儿,万不可传将去了才好。”
照陈珪的意思,不过是想把吴先生的遭遇换了名儿姓儿,假托前朝事迹,叫说书唱戏的编成戏文话本儿,于市井街传唱开来。倘若周家并无别意,那话本戏文便是供人一笑,再无他意。倘若周家真的安心作耗,陈家有了这么一手准备,就算不是万全之策,事到临时,亦不愁没有应对。
一句话未落,陈氏在旁冷哼:“哥哥这话在理儿。她想要贤良淑德凭白受屈,也不该带累了我们。说句不好听的话,既然是逆来顺受,当初又何必惺惺作态,应了咱们家的西席。她要是同咱们家半儿系没有,咱们是疯了才揽这麻烦事儿上。如今她既是咱们家的女先生,她的清誉便牵扯到咱家女孩的名誉。既如此,就由不得她糊里糊涂的受人算计——她不怕屎盆扣脑袋上,我还怕咱家闺女被溅了满的污呢。”
陈府众人闻听此言,寻思了一回,冯氏皱眉说:“此事到底关乎吴先生的清白私密,我们虽有心,终究不能替她主儿,还是同她商讨一二,听听她的意思罢?”
陈珪闻弦歌而知雅意,便笑着接:“正好儿吴先生目今在家里教书,这么难得的机遇,也叫蕙儿平日无事,去听听吴先生的教诲。倒是不盼着她能学个模样儿来,只盼望蕙儿跟在吴先生旁耳濡目染,也学些女的安分随时,倒也罢了。”
陈珪见问,便嘻嘻地笑:“方才听了妹所言,我正愁该怎么应对周家的人,倒是二儿一语破天机,叫我想到了一个好法,所以才喜不自禁的笑声来。”
说罢,陈珪仍夹了一筷火,自得笑:“这便是俗话说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了。”
至于二儿,好歹是后世穿越而来的成年人,纵使无人吩咐,吩咐,她也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一句无心之言,倒是启发了陈珪。只见他忙忙的便把碗筷一放,喜的拍膝画圈,因笑:“妙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法。果然是二儿聪明,这么刁钻的应对都叫你想到了。”
冯氏闻言,不觉为难的:“这倒不好。平白无故的,怎好去听她的课,倒像我们不放心似的。”
陈氏便狠狠的皱眉,气急败坏的:“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挑唆了妈和嫂去她们家拜访,如今倒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赵二儿猛然被舅舅称赏不迭,不觉面茫然之,呆呆地看了过来。陈府众人也觉十分莫名。陈老太爷看着喜不自胜,连连称妙叫好的,沉声说:“好好儿的吃着饭,你又发什么疯。镇日间就这么举止荒疏,言辞脱,也不怕桡儿见了背地里笑话你这当父亲的不尊重。”
陈氏嗤笑:“原就是不放心的意思,有什么好抹不开脸的。难由着她把姑娘们教傻了才好?”
陈老太太叮嘱了一回,又笑向众人:“大人们说话儿谈心,向来很少避讳着孩们。却不知有些是非,都是小孩传话儿引来的。他们年纪小,不懂得轻重,不过鹦鹉学一时快。倘若因此起了嫌隙,反倒不。少不得多嘱咐一二罢了。”
陈珪则不以为然,嬉笑脸的:“父亲这话便错了。桡儿这小若是能学到我的一半儿机,来日前程且不愁了。就怕他也是个读书读腐了的,只晓得君方正,反瞧不上我的人世故。”
言罢,也不等众人开询问,便将自己的盘算徐徐来。
冯氏这边倒也有了代,况且她也有些不放心吴先生的迂腐,只是碍于小孙氏这个人,所以抹不开脸面罢了。如今既有了这么个借,冯氏也不怕吴先生这不来台,于是满心满意的领了这差事,仍说:“放心罢,晚饭过后我便去寻她说说话儿,务必与她分说明白。”
闷吃饭的陈桡冷不防被祖父了名儿,顿尴尬之。
陈老太太听了陈老太爷这一篇话,因笑:“正是这个意思。所以我便说,蕙儿平日里合该同吴先生好生相,也学一学人家的温婉贤淑。须知女以贞静为要,吴先生读书识字,又这样的温婉,我瞧着便很好。倘若咱们家蕙儿能有吴先生的三分柔顺,我就安心了。”
冯氏闻言,一声儿不言语。半日,蚊哼哼似的说:“我还是觉着不太妥当。那好歹是我嫂荐了来的先生,从前又和我嫂相甚好。不看僧面看佛面罢。”
陈氏见说,只得不满的嘟着嘴,一旁陈老太爷也:“蕙儿的仍旧太浮躁了,往日里我常说你,合该好生教导她才是——倘若安心一辈呆在家里姑,也还罢了。倘若不是,总该提儿城府心气儿,学些儿眉低。总是这么个样儿,如何使得。”
陈老太太看着陈氏白脸的模样儿,很是无奈的摇了摇,缓缓的:“不过是一小事罢了。既然老大都有了主意,慢慢儿地照便是了。何必如此大动肝火。你如今也是二十五六岁的人了,一双女儿也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慌脚似的,一儿也上不得台盘。”
陈珪冷笑一声,不以为然的:“那便同她说个明白。不过我丑话说在前,纵使她心不认同,我们也得这般了,总不能束手就擒,睁睁等着旁人使坏。何况这天底也没有凭白替人受过的理——”
“你那是投机取巧!”陈老太爷说了一嘴,不牵扯太多,仍开问:“你还没说,方才且发的甚么疯!”
众人闻言,皆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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