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拒（母子） - 发现

芙迟迟没有从郑友娣那番话里缓过来，母亲同她打电话也只是向她要钱，偶尔叫她回去，却丝毫没有提及癌症晚期的事。

    所以她这三个月究竟在什么呢？忙着和刘忻禹周旋，忙着和自己的亲生儿调？哈哈哈哈哈，真的太可笑了。

    不，她以为不告诉自己自顾死去，自己就会放怨恨对她恩德吗？她以为不在了就可以愈合曾烙印在自己上的伤疤吗？

    不，不是这样的……

    郑芙捂住心，迟来的疼痛令她整个人蜷缩起来，她大着气呼不过来。

    所以她现在还能恨谁？

    郑幸见母亲不对劲，慌忙将人捞到怀里，捂住她的嘴，贴着她的耳朵安抚：“妈妈，没事了，慢慢来，用鼻呼，对就这样，没事的……”

    “郑东什么时候回来？”郑晓华回过对着自家妻问。

    “他说上到，你弟……”

    院门被猛的撞开，穿着件黑翻领外的男人闯来，还未走到床前就被郑晓华一脚踹开。

    “你还知回来？”郑晓华居临，冷着一张脸，看得他心底发怵。

    “哥……我……我想看看妈怎么样了。”郑东手脚并用爬到母亲床前，还未见着人就瞥见几快死过去的郑芙。

    “小芙？”

    二十三

    郑东对这个的印象不多，很多时候，郑芙给他的觉更像是妹妹，毕竟他这个很哭，至少在悲剧发生前，平时一有什么委屈就总往大哥怀里钻，小的时候他还常常因为这个厌恶她。

    不过，那件事发生后，她反倒不哭了，连笑也没了，就是平日里黏得的大哥也离得远远的，更何况他这个没什么太多集的弟弟。

    再后来，郑芙边多了个小崽，那小崽越越大，家里的也传来各各样的声音，一开始大多数亲戚还会收敛着，只是在背地里说。

    后来也不知怎么的，或许是因为母亲的纵容，背地里的不满逐渐搬到台面上，他这个唯一能也就只是抱怀的小孩。

    她走的那天，破天荒地抱了他这个不怎么熟的弟弟，然后郑东就再也没见过她，直到今天。

    虽然多年没见，但骨里的血脉隐隐告诉他，这个人是郑芙，他的。

    她变化很大，但郑东还是一就认来了，他意识脱而的不是，而是喊了声“小芙”。

    郑芙没理他，即使耳边爆发撕心裂肺的哭喊，她也没看他一。

    好累……

    泪在眶凝聚，半落不落，模糊的视线里，是鸦灰的天空，耳边的呼喊似远似近，砰砰的心一声比一声弱，有什么东西落了地，碎了。

    郑芙没有去参加那个女人的葬礼，听说是送到县里火化了。

    院不大，还是小时候的模样，郑芙搬了条藤椅，放在不知多少人踩过的土坪上，躺上去，慢慢摇。

    郑幸站在一旁没有说话，月光冷冷清清，落在母亲的里成一片。

    乡的夜晚格外地凉，就是蚊虫多得很，在耳边嗡嗡转，扰得他心烦。

    郑幸对这个外婆没什么，儿时对她的记忆也在时间泡沫里挤压成一小片，七零八落散在角落，生了灰。

    于是，当见到他这个名义上的外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时，心毫无波动。

    反倒是母亲，郑幸不理解，明明这么恨那个女人，为什么要伤心？

    “妈妈，你看看我。”郑幸半跪在摇椅旁，将母亲微凉的指尖握在手心，用指腹慢慢挲，一圈一圈绕，直到那彻底染上了他的温后才放在嘴边亲。

    “小幸，妈妈是不是错了？”

    郑幸愣住，各胡的想法在脑海飞速略过，一时间分不清母亲所谓的错究竟是指母相，还是说，他的生本就是个天大的错误。

    无论是哪一，他都无法接受。

    “不是这样的妈妈，都怪我，妈妈，都怪我，当初我就不应该生，对不起妈妈，如果没有我……如果……我……”郑幸一又一啄着母亲的手心，着泪，不停在歉。

    郑芙听到他这些话，心里难受得厉害，又觉这些年亏欠他颇多，将人拉到怀里，轻声安抚：“宝宝，妈妈不是这个意思。”

    带着些母的香味盈满鼻尖，郑幸在黑暗恶劣地笑了，泪还是在不停地，浸母亲的。

    就在他打算趁机向母亲索吻时，后冷不丁炸开一嬉笑声，“羞羞羞，这么大还要妈妈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