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正在气上,以为谢语竹让他成了绿王八,才会心想让谢语竹外室。可事发展到最后,两家闹僵成那样,别说是外室,就算他要娶谢语竹正夫郎,估计谢语竹也不会再答应了。
可裴虔始终心有不甘。不说谢语竹的貌万里挑一,单论谢家的殷实家产,未必就比县太爷家薄。沈岚还有两个胞兄,谢语竹可是谢家独,那实实在在的一大笔钱原本都是要随嫁妆跟着谢语竹一起到他家来的啊,可现在,全成了泡沫虚影。
胡翠燕摆手不答应:“不得行,再捞一,要是有值钱东西落了,这不造孽?”说完,又到院里。
胡翠燕试图将椅也到车上,可棚有限,里面已经堆得太满,她没了招,喊裴虔:“虔儿,快过来,帮娘一把。”
胡翠燕一怔,嚎得更带劲了:“哎呦我就知你忘不了那个狐狸!我提一句你就吼我,你就是气我把人给你骂走了!我不活了,连儿都嫌我这个当娘的没用,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裴虔看向她的神淬满了冰冷的怨毒,胡翠燕心慌不已,死死拉住他的胳膊颤声求:“儿啊,娘错了,娘不是故意的。谁让那谢语竹不识好歹,都没把咱家放在里……”
前些日,他们和谢家的梁算是彻底结了。谢语竹名声坏了,裴家也好不到哪去,也就碍着县太爷的关系没人敢当面笑话他们,可背地里指不定怎么戳裴家的脊梁骨。
胡翠燕刚听到两句,还想再哭再闹,但听完裴虔整个谋算后,她傻了,喃喃:“真是我错了?”
裴虔撑着伞大步冲了过去,一手夺过胡翠燕手里的椅,却是重重摔在地上,溅起的雨和泥都蹦到了车棚上,年久不撑事的椅自然也是落了个四分五裂的场。
无人应答。有风雨来,掀起车帘一角,躺靠在车里面睡觉打呼的裴老四。
胡翠燕珠转了两圈,心生狠辣一计:“依我看咱今天就把事办咯。待会儿,你就去谢家,借要离村,和谢语竹再见一面,他要是不愿意你就说向他歉,无论如何也要把他从家里拉来。也不用走远,走到他家门那棵树就成,我带几个说闲话嗓门大的来家里收拾,假装路过,你就抱着谢语竹别撒手。今个儿这天也好,雨,夏天衣服薄,一透,抱在一起贴的,谁还能说你俩没儿啥?保险起见,你还可以说是他先勾引你往你上扑,到时候,他就算不嫁你,想嫁别人也难了,等你站稳了脚跟回再纳他为妾也不迟,他一清白毁了的哥儿有人愿意要,他对你恩德都是应该的!”
胡翠燕鲜少看到儿发那么大火,被吓住了,嘴嗫嚅着不敢大声反驳:“我、我这不是觉得留在这浪费吗?东西都还是好的,哪有必要扔啊?”
“……对啊,这法好啊!”裴虔思索一会儿,由怒转喜,志在必得:“我就不信还搞不
裴虔已经后悔好几天了,不过这后悔不是因为他背弃婚约选了沈岚,而是后悔他没有好万全准备,同时安抚好沈谢二人。自负如他,绝不会认为这是自己贪心不足、人品低劣酿成的结果,一定要找个人担责,而这个人就是当天又打又骂、疯疯癫癫的胡翠燕。
裴虔虽然愤怒,但受影响不大,几句甜言语赌咒发誓把沈岚哄好了,沈岚还愿意给他供座新宅把他接到县城里住。
裴虔厌烦透了胡翠燕。都是她,明里暗里挑事,没退婚前就多次破坏他和谢语竹的。那天要关也是她说了一大堆胡话,气得谢语竹当场提退婚,没给留半余地;也把他带跑偏了,令他冲动没能及时挽回。
“呵,怎么个好法?带到新宅劈了当柴火烧吗?”裴虔冷笑,制住胡翠燕还辩解的话:“沈岚安排的住,到时候他也要住来,你的这些破烂摆在那只会把我的脸都丢尽,在县城里贴钱给回收破烂的人都不要!娘,我本来没打算带你去县城,是你非要跟我去,那你就得听我的。这些、这些,还有这些,全都给我拿走!不准带!”
可临了背井离乡,还要受亲儿这么一气,胡翠燕忍不去了,也不怕他了,儿再厉害还能越过娘去?
裴虔被她吵得疼至极,太突突直,憋了好几天的心里话终于忍不住说来:“是!我就是气你把谢语竹骂走了,你知你毁了我多完的计划吗?”
“虔儿,这事不能拖,咱们去了县城,谢语竹说不定转就嫁给旁人了。”
她喊得实在大声,裴虔很害怕会把邻居引来,手忙脚去捂胡翠燕的嘴,但都被她灵巧躲过。他忍无可忍,厉声呵斥:“闭嘴!别喊了!”
“哎,娘……”就他家这境况,能有什么值钱东西?裴虔脏话都到嘴边了,碍于这是亲娘又生生咽了回去。
可胡翠燕就不一样了,裴虔一走,天路远的,受欺负也没秀才儿撑腰,她在村里可怎么过去?她提要跟裴虔搬去县城一块住,裴虔一开始竟然还不答应,理由找了一堆,无非都是嫌她上不得台面,沈岚不喜。
可到胡翠燕不愿意了。她只要一想到谢家丰厚的家产,煮熟的鸭飞了,就难受得好像有人刨了她家祖坟一样。
裴虔彻底失了耐心,怒:“我都说了多少遍了?天不早了,别收拾了!而且你看看你带的都什么破烂玩意儿?这破椅一摔就碎,占地方还用不上!”
但姜还是老的辣,最后她使一计,劝说裴虔早把沈岚哄到床上去,生米煮成熟饭,这县太爷的儿婿位置就坐稳了。而她去到县城,刚好可以暗使手段让沈岚早怀,怀了后也可以帮忙照顾夫,这才使得裴虔勉答应。
“哎,你好好说话,扔什么啊!都扔坏咯!”胡翠燕急得上蹿,一手想要住裴虔,半个又伸去想去捡东西,可裴虔一成年男力气比她大太多,她两都顾不上,只能冲车喊:“老四,当家的!你快来帮我啊!”
可他憋攒多时的怒火在看到胡翠燕拖着两把背面都霉发黑的椅来时,还是“蹭”得冒了三丈。
意料之的指望不上男人,胡翠燕更憋屈了。回想一,裴虔好像从了秀才后,就对她越来越没有耐,动辄大呼小叫,经常不等她话说完就打断离开。
走不了。”
她当即趴在车上哭嚎起来,好似蒙受了多大的冤屈:“哎呦天爷来,你有息了,你现在看不上我了,觉得我当你娘丢你脸了。可你别忘了是谁不舍吃不舍喝省吃俭用供你读书供你吃穿,你才能考秀才啊?哎呦我儿息了,冲娘耍威风了,三天两的发火,没了谢家人给你糟践你就蹉踏起亲娘来,那早知还不如把那谢语竹给你留着咯!”
他一边说着,一边胡抓过东西就往院里扔,也不抓了什么、扔到哪、有没有摔坏,裴虔只觉得这些都是拖累,他上就要过崭新的人生了,留着这些旧有什么意义?
裴虔冷声:“你还是冥顽不灵,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胡翠燕呼:“虔儿,你这是在什么?摔椅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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