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南天 - 第35节

    埃尔维斯愣了一愣：“看不来，你看上去可比我年轻。”

    祈南微笑了，不再回答，无可无不可。

    “你是在看你的女伴吗？”埃尔维斯接着搭话问，“那是你的女朋友？”

    “不，只是我的朋友。”祈南可不想艾琳被误会。

    埃尔维斯一个暧昧的浅笑：“嗯……我也这么觉得，我觉得你和我才应该是一路人。”

    祈南装作听不懂，不置可否。

    埃尔维斯从桌上拿了一杯酒递给祈南：“上天让我们相遇就是缘分。”

    祈南羞涩腼腆地推脱：“不，我不喝酒，”

    祈南从不喝酒，他认识一些画家，喜从酒和卡洛因找灵，奉之为灵缪斯，他不，他只觉得那些东西会损坏自己的脑神经，甚至让人再也拿不稳画笔。

    “不，这不是酒，只是果。”埃尔维斯说。

    在对方地劝说，祈南开始犹豫了，实在推脱不了，只好接过来喝。

    埃尔维斯也拿起放在自己边的那一杯，呷了几，目光炽地看着祈南白皙的脖上结动，他刚才趁着祈南不注意在饮料里了料，等过会儿，药力发作了，就可以带他离开，借说他是醉酒了就是。这个国男人得可真漂亮，穿的有保守，不知他扣到最上面一颗纽扣的衣服面会是怎样的景……

    他想着想着，忽然觉得开始发了……怎么回事？

    “你怎么了？没事吧？”祈南好心地问，“服务生，快过来，这里有位先生不舒服。”

    埃尔维斯撑着旁边的桌，勉地看了他一，然后倒了去。

    祈南说是这么说，但是并没有上前去扶，还退了一步。

    惹了一阵喧哗，埃尔维斯被人抬去休息。

    艾琳过来，啧啧称赞：“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厉害。”

    当年祈南还在学校的时候，就有许多这样的人，哥哥不在边，他当然得学着自己理这些棘手事，又不是小孩。

    “我原本不想这样的，这样的场合，他居然都有胆药。我真是无法理解。”祈南困惑地说。

    祈南苦恼过自己为何会总是招惹这些个公，难他看上去就那么好骗吗？

    艾琳给了肯定的回答：“是啊，你看上去就是很好骗的样。”

    祈南无言以对。

    “因为看上去很好骗，所以骗起人来才更让人相信吧。”艾琳说。

    她知祈南很聪明，每次想要骗他的，最后都会自讨苦吃，无一例外。

    当年祈南就是学校里神秘温柔的国人，同时也是不可及的岭之。

    艾琳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采撷到这朵岭之。

    三天后。

    祈南回国。

    文助理给他一份邀请：“祈老师，您的母校请你参加星期的建校80周年校友会，问你是否有时间参加？”

    祈南愣了愣，想起一些少年时的事，以前因为怕景伤，他一直没有回去过，现在只剩慨和怀念。

    文助理又问一遍：“祈老师？不去吗？”

    祈南回过神，说：“不……我去吧。安排一时间。”

    祈南自从十九岁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有回过母校，起初是不敢回，后来则是找不到理由。

    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得回去一趟。

    所以一直没回去。

    一年一年过去……这都多少年了？

    十八年了吧。

    以前的同学大概小孩都能上了吧？

    他却在和一个刚从毕业才一年多的男孩谈恋，一念及此，祈南就觉得有羞耻。

    手机震动了。

    祈南看了一，是郁嘉木发了一条信息给他：

    [小骗]：[图]我这里今天是晴天，天气很好。你那里呢？

    祈南开图片，一片碧蓝如洗的晴空，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嘟囔起来：“真是小孩，这小事也发给我。”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祈南想起来，母校有一棵石榴树，每年初夏就会满树盛开，鲜艳得像是一簇簇太火。

    “最怜夏景铺珍簟，尤晴香睡轩。”祈南忽然想起这句诗，轻声念着，想，想到了学校，看看那棵石榴树还在不在，假如在的话，也是好时节，到时也拍来分给那个小骗看看。

    傅舟此时就站在这棵树，这棵树比他记忆里壮了许多许多，树冠茂盛蓊郁到枝叶伸了墙，等到了秋天，树上会结满沉甸甸的石榴果，像是宝石一样，老师每年都要教训那是学校财务不准去摘，但是还是会有学生爬上去摘，每年都被摘秃。

    他也想给祈南摘。

    祈南担心地说：“爬那么多危险啊，老师说了不准摘，我也不想要偷来的石榴。今天早上我看到一个老大爷，摘了一篮家里的石榴来卖，又大又红，我们跟他买吧。”

    然而天气并不好。

    漫无涯涘的天穹罩满了密密匝匝的灰白云层，霡霂的雨丝飘落来，若有似无的，假如撑伞，似乎有些大题小，不撑伞，发丝上又会被极细小的珠给沾上。空气里却没有凉意，依然是一粘稠般的闷，上天要哭不哭的。

    张叔递了把伞给祈南，一柄大的钢骨黑伞，撑开来了以后可以把祈南整个人都遮得严严实实。

    老校区重建过三次，以前的旧楼推了重建，路也重新铺过，旧场荒废多年，篮球架都锈了，从此通往的小树林围了铁丝网，学校终于知该如何阻止学生去小树林里偷果和捣。

    祈南原想去看一，当年的旧路被拦住，久未有人踏足之后满荒草，他想了好久，不记得在哪，也就放弃了。

    是人非，不，人已非，也早就变了。

    这世上真的有什么是不会改变的吗？

    ——

    傅舟等着等着，不小心睡着了。

    他陷了一场旧梦。

    当兵完全不轻松，他的队被派到雪山上，天寒地冻，还有战友因为适应不了环境生病去世，每一日都那么漫。

    他天天都等着祈南的来信，以其的只言片语来藉被冰雪给冻僵的心灵。

    起初祈南是每个月来三封信，后来是两封，慢慢地变成了一封，再到后来就成了三个月一次，到他退伍的时候，足有五个月零十八天，祈南没有来过一封信。

    他等得心焦如焚。

    “总有这事的。”

    “女人嘛，耐不住寂寞。”

    “人家也不可能一直等着你守活寡啊。”

    “到时候再找一个吧。”

    战友们这样说。

    傅舟不想相信，可是……就算祈南思念他，别人却未必希望他回来。

    当初在学校，傅舟是学校育队的，因此，他结识了同年级但是不同班的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