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起来,沈忱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大概人都有被愤怒冲昏脑、些匪夷所思地的事的时候——他拿起桌上的辣油瓶,往季岸的面碗里狠狠倒了小半瓶:“那你慢慢吃,吃好。”
季岸脸这才变了,变得很难看。
……
………………
沈忱端起咖啡喝了,顺着回忆小声问:“你现在还不吃辣吗?”
“一可以。”季岸说,“半瓶辣油不行。”
“…………”对方一瞬间就能看穿他在想什么。
如果换个人——比如跟他互相暗恋的少女之类的——三言两语对方就能猜自己心思,应该称得上浪漫的默契。
可沈忱迄今为止遇到的朋友也好,他的家人亲戚也好,没有一个人能像季岸这样,百分百读取他的脑。
“哎……”沈忱叹了气,望向远方,“你怎么那么讨厌呢?”
季岸:“夸我什么?”
沈忱:“我哪里夸你了?”
“被自己讨厌的人讨厌,就像被自己喜的人喜一样,”季岸不不慢地说,“是幸运。”
“什么玩意儿……”
“听不懂吗,我说简单一。”
沈忱摆摆手:“别说了我不想听。”
他的拒绝,在季岸这里一向不生效:“如果我喜你,你岂不是更想死?”
“……你是对的。”
万宝可图
在异国他乡吃过午茶,他们继续顺着街漫无目的地走,像是餐后散步,又像是旅游采风——季岸全程不忘拍照,但凡有能看得上的、看起来有些趣味的景,他都会冷静地指挥沈忱从各个角度行拍摄。
沈忱也很合他,就好像社畜摸了一天的鱼的之后,总会百闲之珍贵的至多俩小时,狠狠地完一整天的活儿。他现在就是这状态,拍纳克的各照片,就是他本日会写在日报里上的工作。
因此接来良久,他们都像真同事那样,只工作,不聊天。
纳克天黑得很快,五刚过,太便变成柔和的橘红,带着薄薄的红霞,缀在路的尽。
“可以了吧,我这一路上都拍了两三百张了。”沈忱翻着刚才拍的照片,如此说。
“差不多,”季岸说,“晚上再拍夜市,明天再拍一海岸,应该就够了。”
“哦……”他们站在街边休息,沈忱垂着继续翻照片,把一些明显拍糊了的照片删掉,“早知你应该让个摄影师跟你来啊,让我来什么。”
“又不是我让你来的。”
“……你应该跟茶表明你的需求,懂?”
“茶是谁?”
“就是我们门主。”
季岸好像失忆了一样:“你们门主是谁?”
“就是那个,那个,”沈忱皱着眉想了想,“请你吃冰激凌的。”
季岸:“想起来了。”
“光记吃是吧?”
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远忽地传来超大的人声。那声音是从大喇叭里传来的,有些失真;说话人着本地语言说得绪激昂,随之还有些杂地呼声一起飘过来。
沈忱倏地来了神,朝着声源方向望了:“那边是怎么了?打架吗?”
“……怎么也不可能是打架吧。”季岸也听见了,“这么开心。”
沈忱:“可能是大家围殴一个混账玩意儿,所以很开心。”
季岸:“还正好有路人带了扩音,就上去当司仪了?”
沈忱:“有理,很有可能是这样的嘛。”
季岸:“……不,完全没可能。”
沈忱:“过去看看?”
季岸:“没必要吧。”
男人这么说着,脚却调转了方向。
沈忱暗搓搓腹诽了句“明明自己也想看”。
还在学校里的时候,就像男生会在私讨论班上女孩的颜值和格、谁更适合女友;女生也会偷偷议论班上的男生有多么讨厌、谁应该开除人籍。沈忱在女生之有个报员,偶尔会跟他说些女生讨论的容。季岸也曾被讨论过,大分女生对季岸都是没什么觉,有那么一两位不的暗恋过季岸;唯独令沈忱印象刻的是这位报员的锐评:
“我其实觉得季岸有变态的。明明很想打游戏,谁都看得来他真的很想跟你们去网吧;但是他就是可以克制住自己绝不翘课,这人让我觉很变态哎。”
当时他们年纪还小,比喻得非常收敛。
如果换成沈忱的话来说,季岸就是那睛里望都要漏来了,嘴和行为还能克制住的衣冠禽兽。
就像现在,这人明明很想去看闹,还要装一副不那么兴趣的样。
沈忱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走了走了,我想看,陪我去看嘛。”
男人不置可否,只是任由他拽着走了一截。
约莫走过半条街,他们循着声音拐弯弯绕绕的巷里,从巷里再拐去,面前现的是在被民房包围着的广场。广场间搭了个台,拿着塑料大喇叭的司仪正站在台上眉飞舞地说着什么;台面堆着成箱成箱的啤酒,再往外是少说七八十号人,正围在台看。
“纳克原来还有这么多人啊……”沈忱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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